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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内，早更无鸡鸣，十里欠五谷。叶惊飞起床，拿了牙刷毛巾出了门，洗漱后转到医馆前门。
大清早脑袋还不是很清楚，就看到妇人手里提着一锅热乎乎的早点，见了叶惊飞就主动问好。
“神医，我家孩子已经完完全全好了，吵着要去上学。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这点早点就请神医收下。”
医馆门没开，大概伙计又在偷懒。叶惊飞不是太高兴，扯着嗓门喊了几句。
“别喊了，你又犯病了，不是昨晚商量好今天不开门么？伙计我给放回去了。”
男孩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神医这样子，除了他们母子俩，再没有人知道。
袁艳端着热乎乎的豆浆出来，奚落叶惊飞。
“是啊，倒是忘了这件事情。”
听那男孩的意思，是想再回去三中读书。那里头有北静家父子两个怪物在，叶惊飞也担心起来。
“回去读书是正事，觉得自己恢复好了，就可以去。可是，别再去三中了。”
妇人不太明白叶惊飞的意思，孩子出事是在三中，现在都已经完全康复，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抓抓鼻梁，这样说确实有点让人觉得可疑。
“三中老师不太好。”叶惊飞咬了一口包子，接着说：“我有个表弟就在三中读书，本来还算中等成绩，到了那里就垫底了，后来高中都没有考上，读了一个职校。”
“原来神医说的是这个意思啊。”
自打开了医馆，叶惊飞每天都被称作神医神医的，其实多数时候都是袁艳在张罗。高中时候她梦想的，就是开一家中医馆，悬壶济世。现在愿望得以实现，袁艳也不在乎这些。
“我也就是给我家媳妇打杂，算不上什么神医，以后你们别再这么称呼我了。”
叶惊飞拉拉小板凳，坐在八仙桌一角。袁艳也招呼他们父子两个坐下，一起喝豆浆，吃包子。
席间吃着住着，妇人就不免把话说得开了一些。
“既然先生不让我们叫神医，那就不叫了。我孩子的病兜兜转转医了好几年，中医西医都试过，不知道叶先生用的是什么方法呢？能不能告诉我们。”
“呃……这个”叶惊飞停下了吃包子的动作，妇人这么直白的问，不好拒绝。他神秘一笑，说：“这个嘛，每个医生都有各自的方法，告诉你了我不就失业了么？”
“说的是，说的是。”
捧着纸杯里的豆浆，妇人点头频率也高了起来。
“今天你们回去，暂时休息一天，可不能说医馆里面还有人。下午点我们要回老家，最近都不会开张了。”
天生灵根，怎么情商会这么低。袁艳开始觉得，当初自己是怎么喜欢上叶惊飞的。免得他说话有不妥当的地方，自己现就交代清楚。
“嗯嗯，我不会说出去的。”
妇人脸色神神秘秘，思绪都已经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吃到一半，叶惊飞想起病房里还有一个胖子嗷嗷待哺，拿起一屉小笼包走了进去。
“你们先吃，那胖子要没早点吃，又说我虐待他了。”
探手探脚走进病房，里头胖子早就已经饿得不行，一早闻到了袁艳熬豆浆的香味，馋得他恨不得立即喝上一大口。
可恨半个身子都动不得，光是闻闻，浑身难受。
“别鬼鬼祟祟了，闻到吃得我还能睡得着么？手里的一屉包子，交出来！”
病床上胖子被五花大绑，完全成了一具木乃伊。叶惊飞可不能这么容易满足这家伙的要求，瞒着这么多事情，到快要咽气了才说。
“手里的一屉包子？没有啊！”
腾出双手在胖子面前摊开，分明什么都没有。胖子垮下脸来，说：“大哥啊，我都这样了，你还忍心骗一个吃货。包子的香味不就在你身后么？”
这倒是，吃货隔着三四条街都能准确判断饭店里在做什么菜，更别说是一屉包子了。
“好了好了，能想起你这个病号就很不容易了。”
把藏起来的包子放在胖子左边，他挣扎着用不太熟练的左手拿起包子就吃，一口三个，撞了饿死鬼一样。
……
医馆外面，坐在车子里的韩青拉紧了衣领。
一夜小雨，气温也降了不少。六七点钟，太阳还没有升起。韩青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大傻叉，别人要躲着自己，怎么还可能找得到。
过了一会儿，小辅警提着两盒米线，敲了敲窗子。
“韩队，趁热吃吧，我看着呢，不会出什么大事。”
起得早，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韩青挪到了车子后排座位上，开始稀里哗啦吃着纸碗里的米线。
就这么眨眼的功夫，妇人带着孩子从医馆里走了出来。辅警立即放下纸碗，追了上去。
“医馆里是不是有一个被人叫做活菩萨的女人啊？”
妇人都没有理会辅警的盘问，丢了一个眼看待神经病的眼神就走开了。
站在原地挠挠头，辅警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就这么遭到嫌弃。
回到车上，韩青呵呵笑了起来。米线里的辣油呛得他咳嗽起来，等缓和了一下，才说：“头一次跟我出来吧？”
韩青笑话着辅警，也没去追那母子两个。就是追上去，也问不出什么。谁会出卖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哪……就这么让她们走了？”
第一次盘问人，当然显得经验不足，小辅警红着脸回头去问韩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