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分寸。”我立即答应下来。
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出没出人命,事件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李毅山说他要找罗丽说一下这件事,让我先不要轻举妄动,等着他的消息。
我应了一声,很快挂断了语音通话。
我长吐出一口气,靠在宾馆的凳子上,用一块钱的打火机点燃香烟。
烟雾袅袅扩散,我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的幅度。
真的,我心里的怒火其实已经堆积到了一个无法再忍受的程度。
李刚李宇、杜金浩、韩恩赐,这些煞笔一再用阴招想要整死我。我却屡屡处在被动位置上,想尽办法挣扎也只能险中求生。
再怎么说,也该到了反击的时候。
就和我预料的一般,事情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意外。但李毅山却向我强调,一定要用自己是精神病的理由来说事,必须咬死这一点。
不然就算再大的担子、再大的权利,也不敢明目张胆保我下来。至于法医那边让我不用担心,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
一场无形的暴风雨,正在蓉城酝酿。
我吃下这颗定心丸,也就一门心思扑在了计划上,研究如何对韩恩赐下手。
他每天走过的路线,其实还是很有规律的,尤其是工作时间里。
两点一线,以家和公司构成。
“路上或者地铁上,我肯定是不方便下手的,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导致计划失败。”
“公司和家,应该就是最适合的地方了。”
“只是哪怕我是精神病,要袭击一个以前的同事,去到他家里也不正常,估计会有人拿这件事抨击我不是精神病。”
我皱起了眉头,思考着细节问题。
还真不能小看了这样的小问题,到时候放到法庭,指不定就能直接把我打到翻不了身。
地点,得定在公司。
我干脆狠狠研究归纳了一下,自己在精神病院的所见所感,尽量模仿他们的行为特征,并代入他们奇葩的逻辑思维。
甚至连他们在攻击时,会表现出什么不正常的举动之类的,都尽数考虑了进去。
我在宾馆不断地进行演练。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面具戴久了,或许就摘不下来了。
我不断地演练中,甚至觉得整个人都有点不正常了,让我多少有点担忧,害怕自己真把自己玩成精神病了。
踏马的,有毒。
就在我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笔记本上的qq通话又响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是陈安琪打过来的。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了起来。
“老公,听江艺说你真逃出来了?!”陈安琪惊喜地问道。
我现在对她的感情很复杂,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和她说话,就只是“嗯”了一声。
她倒是显得万分自然,和我说起她知道我手机丢失,肯定登不上微信,给我用qq发语音通话试试看。
陈安琪顿了一下,随后声音温柔下来:“老公,回家吧。我们找法医,证明你不是精神病。”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江艺竟然没告诉她这件事情。
其实这样也好,不然指不定她又会有什么想法。比如觉得太危险,不让我去之类的,光想想就很让人头疼。
艺哥们儿,干得漂亮啊。
“不了,我们还是冷静一段时间吧。”我更不会蠢到主动提起这件事,找了个借口掩饰一下。
“老公,我真的知道错了。”
陈安琪略显急切地说道:“不要再生我气了?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我没有说话,只是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她举起的那个巴掌,心头莫名一缩,一阵疼痛。
“我太累了,有什么下次再说吧。”我沉声开口,挂断了通话,退出了qq。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依旧在不断完善自己的计划细节,并且进行演练和推测。
和我预料的一样,精神病人打倒无数保安护工,强行逃出病院的消息传了出来。
不过覆盖范围和影响能力似乎很小,只是蓉城新闻的日常推送之一,很容易就被明星绯闻压了下去。
这也是我乐意看到的局面,不让估计就寸步难行了。哪怕出个门也可能被认出来,被人打电话报警扭送回病院之类的。
想一想就受不了。
我花相对的高价买了张别人不用的手机卡,现在一机两卡是很正常的,买张实名制的手机卡倒不是难事。
又花了几百买了个普通智能机,将卡装上去,充作和李毅山他们的联系方式,保持着联系。
听李毅山说起,院方联系过他和陈安琪,但也只能是一无所获。
同样的,这也是个信号。
告诉着我,必须得加快进度和步伐。再拖下去,或许就会产生变数了。
所幸周一的时候,李毅山给了我一个好消息。
韩恩赐今天要加班,预计得到深夜才能下班——这当然是广告公司的常态,并不奇怪。
收到消息后,我便早早做好了准备。
我特意挑到下午五点多,才到了环球中心这边的办公楼。这个点能完美避开遇到熟人同事的可能性,并且也不用潜伏太久。
在遇到监控的时候,我刻意保持着一种看起来很恍惚的状态。要么就是傻笑,自言自语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离开监控范围后,我躲在了应急楼梯之中,默默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做这种事情,我原以为自己会觉得很紧张忐忑,甚至不安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