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耍我”!
小王爷与王菲儿的话,先后点醒了夏轻柔。直到此时她才发觉,原来段夜一直都在耍自己。
“嘿嘿…其实你二哥的病,不是那么容易治”。
段夜知道自己再不主动一点,很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其他人的出气筒。
“当然不好治…好治…还用得着…”。
夏轻柔神情一凛,忽然瞪大了眼睛。细细回味了一番和段夜的谈话,才反应过来什么叫不好治,不好治反过来理解不就是可以治的意思吗?
“你是…说…我…我二哥他…有救”。
这句话从夏轻柔哆嗦的嘴唇里发出来。仿佛要将她全身的力气掏空一般,在喉咙里发出来自灵魂的颤抖。
“有救没救,得让我看过才能下结论”
段夜显得胸有成竹,却给了一个很严谨的答案。
“段兄…我…”。
身为当事人,夏轻策应该比夏轻柔更加激动才对。他满是希冀的看着段夜,欣喜之余,恍若置身于梦境之中。二十年来的坚持,到了今天似乎也有了回报。
他想要放声高呼,将这二十年的委屈一股脑喊出来。可是他又害怕这一切不真实,所以呼唤段夜的时候,他有些小心翼翼,喉头发痒,声音颤抖,而且带着哭腔。
段夜点了点头,给了夏轻策一个肯定的笑容。像这种“绝处逢生”的病人,他见的太多了。之所以没有开口,他是怕自己一开口,夏轻策松了一直绷着的那口气,会使病情反复。
总之现在的情景很诡异,除了段夜,所有人都在默默无声的流眼泪。夏氏兄妹相拥而泣,梅姑满含欣慰,眼角带笑的流泪。
而王菲儿纯粹是有感而发,像是被感动,又像是触景生情。
“你们哭够了没有?要是哭够了,那我就要瞧病了”。
段夜半眯着眼睛,下意识的抹了抹下巴。抹了半天才发现,那里光秃秃的,根本没有胡子。这是他前世的一个习惯性动作,接触病人之前,段夜总是喜欢抹自己那簇小胡子。
现如今胡子没有了,光秃秃的下巴又白又嫩,很舒服。感觉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
段夜的话,像是拥有了魔力。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停止了哭泣,甚至屏气凝神,偷偷擦拭脸上的泪痕,避免被段夜看到。
“狠心鬼”!
夏轻柔微蹙鼻子,露出的褶皱似乎都要挤出水来。模样既可爱又淘气,水旺旺的大眼睛盯着段夜走向夏轻策,口是心非的念叨了一句。
她以为,所有人都在哭,只有段夜没哭。此人定是铁石心肠。只是夏轻柔忽略了,段夜可是她二哥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梅姑…我想求你一件事”。
当段夜搭上夏轻策的手腕处,为他细心诊脉的时候。后者看上去很紧张,然后他的情绪又产生了波动。有些激动,用近乎恳请的口吻,对梅姑说道。
“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只可惜人就像小鸟一样,总有一天会离开,飞往更广阔的天地。承光王爷的恩情我已经还了,接下来我还要去完成自己的心愿。所以…”。
“所以你必须离开是吗”?
夏轻策想要喊出声来,谁知手腕一紧,便听见段夜呵斥道:“情绪如此激动,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咳咳…”。
夏轻策剧烈的咳嗽声,正应了段夜的劝阻。他偷偷的看了一眼段夜,心中有些许歉意,也有些许不甘。
“你先瞧病…我去把这个喜讯告诉你爹”。
梅姑不想继续讨论自己的去留,临走时的样子有些慌张。
“二哥…”。
“没关系…等我好了,会去寻她回来”。
梅姑的年纪,比夏轻策大个十岁左右,平日里对他的照顾,似姐如母。因为需要保护夏轻策,两人平时见面的机会很多。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所谓的日久生情。便像是历久弥新的老酒,更香、更纯。
夏轻策的感情,更多的是一种补偿心里。王府的王妃,在生夏轻柔的时候伤了元气。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
夏轻狂当时已经长大,对母亲没有多大依赖。夏轻柔当时还小,根本不知道母亲这个词汇,的意义何在。
只有夏轻策,处在不大不小的年纪。也是最需要母亲呵护的年纪,他却失去了自己的母亲。直到梅姑的出现,他才找回了那种被呵护的感觉。
“药神殿那帮老头真是废啊”!
段夜将手收进衣袖,故作深沉的摇了摇头。
“段兄的意思…是…治不好了吗”?
夏轻策的情绪本就不高,秉持破罐破摔的原则,已经做好了双重打击的准备。所以他看起来很平静,平静的像是一汪池水。
“求你了!不要放弃我二哥…只要你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夏轻柔听到段夜的话,一下子慌了神。只见惊慌失措的抓住段夜的胳膊,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请他务必重视起来。
“你激动之前能让他把话讲完吗”?
王菲儿苦恼,夏轻柔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一会儿顽皮的像个“豆子”,一会儿又像株弱不经风的兰花。无论是哪个模样,都很惹人喜爱。特别是受男人喜爱。这一点,从段夜的眼神中不难看出。
段夜抬起眼皮,扫视了众人一眼。神情凝重,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低沉,就像…是在开追悼会。
“药神殿的那帮家伙,为了给你续命,用药过猛。强行激发身体潜能,命是保住了。但也只是暂时保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