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梁范随几人一起,带上数个民夫,一起去采集硝石。
有梁范的指点,无需挑选高品位矿石,成色差不离的也能装起来。几辆牛车,没多久便装满。
魏弓头拿着一个像石头多过硝石的东西问梁范,“这东西当真可用?”
“自然……”
对话间,异变起。
依旧是昨日遇到的那些娃子们,不过声音里充满惊恐。
魏弓头的瞳孔瞬间缩小,大吼,“鼠辈,敢!”
声音刚落,一个娃子被长矛洞穿,钉在地上,小手还在向前伸着,嘴里全是血沫,发不出半丝声音,眼神变的空洞。
赫然是劫掠的海匪!
福建路一直盗匪纵横,尤其沿海城市,多被海盗匪徒骚扰。有财劫财,有人劫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弓手们的主要任务,便是缉拿他们。
但是,眼前有几十海匪,远远多于弓手!
“弓头,如何?”
“战!”
魏弓头十分决绝。
男儿怎能退缩,尤其面对斩杀少年们的凶手。
海匪平日决计不和弓手硬拼,毕竟不结死仇,将来招安还能做同侪。但眼前情况不同,他们手上的东西,不允许有丝毫差池。
海匪小头目冯嘎原本极为高兴,好容易接到大活,顺便掳几个孩子,回去交接任务就是不少银钱。
谁料到,几个娃子很是机警,竟然跑掉。
那也无所谓,杀掉便是,几条命而已,反手功夫。不料,追踪着却遇上弓手。
看看随行的使者,后者狠辣眼神让他下决心干掉拦路人,反正已经攀上大腿,以后不在福州左近便是。
令出!
喊杀声惊起。
海匪们并无弓箭,几十人举着弯刀手叉子冲来。
噗呲呲!
一个照面,十个海匪中箭。
弓手们军事素养不错,箭无虚发,尤其弓头的连珠箭,直接干掉使者眼睛。
“八嘎!”
后者滚呱乱叫,赫然是东瀛人!
梁范没有第一时间冲过去,有点愣神,刚才的血腥场面,跟以前见过的可不一样。
人命就这样没了?
心里说不清楚什么滋味。
叮当兵器交击声,海匪又被砍倒几个,但毕竟人手差别,弓手们开始挂彩。
“刘三哥!”
弓头一声大喊,刘三哥当面刚着两人,不料背后有人偷袭,狠狠的受了一刀。
噗呲~噗呲~
手上一松,正面又砍两刀,瞬时间,血流如注。
“啊!”
弓头眼睛变得血红,刘三哥上有老下有小,老好人一个,眼看就要命丧敌手。
一把刀从侧后袭来,马上就要插进后心,一招得手,只怕凶多吉少。
嘭!
一枚石子不偏不倚的击中握刀之手,来人吃痛,刀把松开,苍琅琅掉落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团枯草色人影如同旋风一般欺身而进。
梁范终于被鲜血惊醒!
他手上不停,几枚石块扔出,便有几柄弯刀脱手。
日夜勤练的擒拿格斗派上用场,多年的强健体魄发挥作用。
寻常海盗一个照面倒在地上,手中的木棒配合拳头,如入无人之境。
“好!”
弓头赞叹一声,感到希望,尽头更盛。
不过片刻,冯嘎看着眼前粗壮的手臂,还来不及喊出什么,脖子就被生生掰断。到死都没能明白,这个衣着怪异之人,莫非是皇城司高手?
从几人带伤到成功反杀,不过半柱香时间。
弓手们不敢相信眼前场景,似乎武神再世!
梁范浑不在意,挨个查看地上死伤的海盗,哪里还有东瀛人的影子?
几百步之外,一棵大树后,森原又二看着悍匪被放到,摸摸被布压着的眼睛,疼的吸一口凉气,悄悄隐向草丛,片刻,消失不见。
……
刘三哥气若游丝,眼看出气多,进气少。
“三哥,俺害了你啊。”魏弓头一拳捶在树上,悔恨不已。
梁范拨开几人,蹲下检查情况后开口,“有救,等下我做什么,你们看着便可,莫要惊慌。”
看着他动作,弓头伸手想阻止,但又闭上嘴,死马当活马医罢。
失血过多,开放性伤口,肺部损伤!
这个时代,即便能侥幸不死,也会因为感染不治。
来不及了,需要手术。
梁范不是外科医生,但基本战地救护还是有的。
登山包有野外求生装备,不过针线是用来缝帐篷,消炎药和止血药还有些。
眼下都是宝贝,但救人要紧,管不了那么多。
止血粉撒上去,按压一会,便不见明显出血。
还好是静脉,不然动脉断掉,可无法动脉缝合。
打开几颗头孢氨苄胶囊,均匀撒在伤口,没有麻药,给他一根树枝咬住忍着疼痛开始缝合。
魏弓头脸色先是惊恐,随后缓和,慢慢的变成敬佩。
这是传说中华佗才会的医术!
缝合完毕,看着嘴唇发紫脸色发白的刘三哥,呼吸还算顺畅,心律也无大碍。
幸好,只要不发烧,应该问题不大,身体足够结实,无需补液补血,不过恢复慢些。
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弓手喊,“弓头,来此!”
梁范也过去凑热闹,一看不要紧,赶上大宋军火走私案了!
几个马车上装的都是禁军标准装备,麻扎刀,步人甲,弩箭。
“直娘贼的,咱们辛辛苦苦的捉拿盗匪,哪个王八蛋不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