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这便是我们现在,最为一致的想法。
不管让那雾气变得血红的东西是什么,让唐烟袋如此害怕的东西,一定不会是什么善茬。
此刻,在这种情况不明的情况下,我们除了赶紧离开,似乎并没有其他选择。
我们手拉着手,不停在树林中奔逃着,可是四周都是浓雾,四周都是树林,我们根本找不到任何出口。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清脆的歌声再次响了起来,而这一次,似乎离开我们更近了。
此刻的我们,除了奔逃,还是奔逃,已经累得精疲力竭。
只是,那歌声,却如同如影随形,一直在跟随着我们, 不过似乎并没有靠近的意思,只是远远地跟着我们。
树林,开始起风了。
我们的身上,已经湿透了,不知道是被汗水湿透了,还是被雾水湿透,此刻被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前方,似乎,有脚步声,而且,正朝我们这个方向赶来。
我们三人不由变得更加紧张起来,停下了脚步,躲在了树后,全神戒备起来。
来的,应该是一个男人,他的脚步很沉重,而且气喘吁吁的,显得十分疲累。
来了,越来越近了,他已经来到了我藏身的树前面。
不管,是人是鬼,此刻的我,已经不顾上那么多了,一个猛扑压了上去,顿时将他按倒在地上。
“哎哟,疼死我了。”男人的大嗓门响了起来,更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这声音,居然,如此熟悉。
我扳起他的脑袋一看,不由得脸色大惊,脸上都是横肉,布满着许多麻点,小眼睛中透出了浓浓的凶光,薄嘴唇,塌鼻梁,长长的络腮胡须乱成一团,不是那个司机文大麻子又是何人?
只是,刚刚那,唐烟袋手里提的人头,又是怎么回事呢?
“你是人是鬼啊?”我盯着文大麻子惊呼了出来,而刘小凤和陈一叶亦是一脸惊骇的看着他。
“废话,你见过鬼跑路还累成这样子的啊?”文大麻子显得十分生气“赶紧起来,压死我了。”
不错,这文大麻子应该是人,不是鬼。
因为我压在他的身上,还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湿漉漉的,冒着热气。
如果是鬼,绝对不可能有体温……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都看到,唐烟袋将你杀了,还提着你的脑袋呢?”我慌忙从他身上站了起来,一脸疑惑地问道。
虽然这人看起来长得凶,毕竟在这鬼地方,能够看到一个熟人,实在是太好了。
甚至,我还隐隐有些激动。
“呸呸呸!你才被杀了呢!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赶紧走,循着那歌声走,不然等歌声停了,我们就走不出去了。”文大麻子显得十分焦急,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要往前赶。
循着歌声往前走,才能够出去?
我是越听越糊涂了,慌忙一把拉住了他“文大麻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鬼地方?”
文大麻子也是一股无奈“我的祖宗爷爷,你要想离开这里,就赶着跟着我一起走吧;你要不想离开这里,求求你饶了我,赶紧让我走吧,等一会迟了就来不及了。”
看着文大麻子不像说谎的模样,我心中一愣,又朝刘小凤看了过去。
我们三人中,似乎只有她阅历丰富一些,或许知道怎么回事。
刘小凤点了点头,我们亦是没有含糊,直接跟在了文大麻子的身后,循着歌声的方向,一直往前走。
不过,让我更为奇怪的是,刚刚那歌声,似乎就在我们后面不远处的地方,一直跟随着我们;可是此时,当我们转身朝后跑的时候,那歌声却并没有马上靠过来,反而是一直不远不近地,在前方引导我们了。
一路奔跑,一路询问文大麻子,可是他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这里什么地方,他不知道;
是谁在唱歌,他也不知道;
循着歌声出去,我们会到什么地方,他亦是不知道。
他只是知道,当时他应聘司机的时候,有个女人告诉他,如果看到中巴车起火了,就赶紧在树林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乱跑, 不要回头,耐心地等待。
若是听到了歌声,看到雾气变成了红色,便循着歌声一直往前跑, 不要停留,一直跑,在歌声结束之前,一定要跑出去,他就安全了。
文大麻子开这趟车已经三个月了,这次第三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第一次的时候,他循着歌声跑出去了,来到了我们县城城外的小河旁。
第二次的时候,他循着歌声跑出去了,当时还带着两个小姑娘,却是来到了城东的乱葬岗。
似乎,每一次出去的目的地,都会不一样,但是,至少,能出去。
我们越听,越是心惊,此刻亦是顾不得那文大麻子说的是真是假了,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与其在树林里面等死,不如跟着去看一把,到底是什么人在唱歌,到底有什么古怪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终了,那歌声也随着停了下来,我们不由得都朝文大麻子看了过来。
“别慌,她会唱两遍,中间要休息十来分钟,我们也趁这个机会赶紧休息下吧。”文大麻子看了看我们,而后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下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