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挺紧张,饶是宋安泰舍得花钱也只弄到一个双人间。另外一个病床上住的是一位老太太,九十多岁了,家里请了专业的护工照顾着。
老太太说话有浓重的口音,唐枭和李庆芬都听不懂,两张床的病人想交流都交流不上。
晚上九点多钟唐枭便扯开折叠床躺到李庆芬身边准备睡觉,李庆芬躺了半天反倒精神了一些,一点儿困意都没有。
“你晚上搁这儿让你爸早上来替你是不是还打算明儿去上班呢?”李庆芬压低声音问道。
知女莫若母,她这小心思李庆芬竟然猜到了。
怕李庆芬骂她,她赶紧解释道:“我现在带着徒弟呢,总请假不大好。景染也快生了,二师兄整天也挺忙的,我也不能把工作都往他身上推,所以就咬咬牙撑一撑呗,等您好了出院了我就轻松了。”
李庆芬没骂她,只无奈的叹口气:“所以说啊,人上了年纪就得好好的保养自己个儿,千万不能生病,生病了难受的可不止是自己,子女都跟着遭罪。你现在还好呢,光上有老,等以后有了孩子那就是上有老下有小,哪头儿有个事儿都够你折腾的。”
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就像夹心儿饼干里面的心儿,扯哪头儿心儿都得跟着疼,最艰难。唐枭在工作中见惯了忙碌又操劳的夹心儿,所以特别能理解李庆芬的话。
难得心平气和的聊天李庆芬没有跟她聊孩子的事儿,唐枭还挺开心,聊着聊着,就聊到突然窜进院子的大黑猫身上了。
李庆芬挺纳闷儿的说道:“院子附近也没见着过野猫啊,怎么就突然窜出一只呢?我那院子院墙上面有防护网,门儿也关着,你说它得多有本事才能爬起来?”
不提还没多想,李庆芬这一提,唐枭的心就跟着忽悠一下。
她不敢问李庆芬,怕她多想影响休养,草草结束聊天哄着亲妈睡觉。
等李庆芬睡着了,她悄悄躲去洗手间给宋安泰打电话,问他猫的事情。
宋安泰老实回道:“我也觉得不对,已经让人去查,没跟你说是怕你担心。你现在也不容易,工作忙,身上的伤还没好,我能处理的事情就不让你插手了。”
瞧宋安泰这不骄不躁的语气,似乎一切尽在掌握,唐枭倒是心安不少。
“那您这边遇着什么大事儿可一定要告诉我,我和梓非都能想办法解决,咱们三个人总好过您担着所有事儿吧”,唐枭对宋安泰说道。
宋安泰应下来,俩人又说两句便挂断电话。
即便是有床,唐枭睡的也不好,毕竟是医院不是自己家,总也睡的不踏实。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钟宋安泰就来替她,她先回家吃了饭收拾一番便去上班了。
上午十点多钟,有人来小庄桥派出所报警,正好唐枭和小赵同志都在,俩人一起接待来报警的人。
报警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浓眉大眼的特招人喜欢,身材也还成,一米七多的身高比例倍儿好,看着跟一米八多似的。
小伙儿叫张梦哲,是附近大学的大四学生,他说,他的舍管老师xing侵他!
女人遇着这种事儿报警的很少,男人报警的就更少了!
报警的少,并不意味着这种事儿很少发生,很多男性遭遇这事儿后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隐而不报。还有一种情况,男性遭遇这事儿后报警,如果嫌疑人是男性还好说,如果是女性,那就很难判定对方犯罪!
在很多人的认知里面,男人是不可能被女人那啥啥的。
很不巧,张梦哲的那位舍管老师,就是女的!
舍管老师叫关艳菊,四十多岁,在这所大学担任舍管老师十多年,且一直管理男生宿舍,没有犯罪记录,在学生教职工的圈子里口碑也不错。
这样的人,真的会对年轻的小伙子下手吗?
唐枭心里不确定,却没有表现在脸上。
如果是真的,这会儿她表示怀疑的话会极大的打击勇敢来报案的小伙子。
大四下学期,很多不打算考研和公务员的学生都出去找工作或者已经找到工作在外边上班儿了,没有其他打算还乖乖留在学校上课写论文的只有极少数,张梦哲就是这个极少数。
他家有个小厂子,毕业后他要回家帮他爸妈经营工厂,所以他一点儿不着急找工作。
他所在的宿舍统共有四个人,除了他,另外三个都已经找到合适的工作,平常就住在距离工作地点比较近的出租屋里,只偶尔回一趟学校。
昨晚上,张梦哲出去跟几个低年级的同乡吃饭喝酒,喝多了,回宿舍时已经过了熄灯时间,按说这种情况他就没法回宿舍睡觉了,是他死皮赖脸的求着舍管关艳菊给他开了门。
当时关艳菊表现的挺正常,说是怕他爬楼梯摔着要送他回宿舍。
送进去之后也没有着急走,又给他倒水给他拿毛巾的,张梦哲醉的迷迷糊糊也没想那么多,欣然接受关艳菊的好意,完全没有戒心。
他爬上床睡觉的时候关艳菊还在宿舍里,他以为她马上就会走,谁承想关艳菊不仅没走还爬上了他的床。
本已经迷糊着的张梦哲蓦然清醒,要推关艳菊下床,关艳菊却威胁他说他要是敢吱声她就大喊“qj”,看看到时候大家伙都相信谁。
张梦哲怂了。
他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如果关艳菊真的喊了,大家肯定更愿意相信一个风韵犹存的舍管阿姨而不是他这个喝了酒的男人!
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