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家,韩柳青一无所知。
以往,韩南山和王玬珍对于他们绝口不提。
而韩青也是重生归来方知王家深厚。
而韩柳青自然什么都不清楚。
她只隐约知道,母亲的娘家是华夏了不起的家族,掌管着这个国家诸多命脉。
“等下到了,还是要客气一些,明白吗?要懂事。”
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王玬珍忍不住叮嘱道。
王侯胡同已经不远,这个华夏最深不可测的地方之一,马上就要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王玬珍感觉二十年的光影在这一刻好像重现一般,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留声机的画面,倒放而来。
“只要他们客气,我也会客气的。”
韩柳青带着一股傲气说。
“你呢,韩青。”
王玬珍有些不放心的看向韩青,这个自己的儿子现在越发让她摸不透了,以往,在王玬珍的眼中,自己的儿子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却很纯粹,但是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她总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这个孩子了。
“我尽力。”
韩青低声道。
王玬珍心里咯噔一下,但是看到韩青的脸色,也就算了。
她心里还是很相信这一次归途,会是一场好牌结局的。
车子终于来到了王侯胡同的门口。
刚刚到这里,韩青就看到了一道倩影站在那里。
车子从她的身边开过去,韩青看到了柳眉转头看向自己,车窗相隔,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车子渐行渐远,韩青从后视镜能看到那道身影的坚定,她就这样守在胡同口,一声淡红的长衫,不染丝毫的尘埃。
她昨晚说,会守在这里,等待两种结果。
不论好坏,她都相随。
韩青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迟迟没有出来,柳眉定然会只身独闯王家,哪怕只有她一个人,哪怕注定死亡,她都不会有丝毫的退缩。
一个眼神,看到了生死。
“那姑娘是谁,好奇怪。”
王玬珍转过头。
王侯胡同外并不经常有人,京城本地人都知道王侯胡同不是一般的地方,所以寻常人也都不从这里来往,而刚才那红杉女子好像一尊望夫石一样矗立在那里,动也不动,搞得王玬珍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不过现在她也没有功夫理会这些了,眼前,就是王家老宅了。
门口空空荡荡。
王侯胡同内,安静异常。
车厢内,一家人沉默无言。
姐弟两个透过后视镜看着自己的父母,王玬珍和韩南山王者窗外的大宅门眼神深邃,年轮的痕迹在他们的眼中绽放,二十年的离别更加勾起他们往日的惆怅,这一刻,故景重现。
“滚!”
那一声咆哮好像还在自己的耳畔。
二十年前,那个王家的小公主负气离开,她仰着头,不让泪水流下眼眶,她和心爱的男人携手,走向南方。
而如今,再相望,往事如伤。
“爹,娘,进去吧。”
韩青打开车门低声道。
王玬珍擦了擦眼角的湿润,脸上绽放了一个灿烂的微笑,一如当年在深宅大院中的少女,总是明媚如春光。
“夫人。”
手被握住,王玬珍转头看向对着自己温柔以笑的丈夫。
“南山。”
她幸福的唤出声。
韩南山笑了笑,在她的脸上抚摸了一下:“二十年了,我们回来了,这一次,我们一家人都在,不会再受伤了。”
“嗯!”
王玬珍用力的点点头。
车门打开,她一脚落下。
风声起。
尘土扬。
当年风雨再登场,只是谁的伤,一如那模样。
砰。
韩青关上车门,一家四口抬头看着这巨大宅门上的牌匾,一个王字显示着千年家族的底蕴,红墙黑瓦,四四方方。
如人生,兜兜转转,再回首,前方即归途。
每个人的一生,不论沧桑,不论凄凉,亦或是幸福安康,最终走向一方。
归途。
终点是喜?也会是悲。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是盛夏十分,但是周遭的一切却显得有几分萧条起来,蝉鸣已经鼓动着耳膜,一切是盛夏的模样,但在肉眼之中,好像总有凉气在游动。
嘎吱....
眼前,苍老厚重的大门自动打开。
院子内的景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空荡荡的院子,哪怕亭台楼阁水榭银花,但是无人迎接。
王玬珍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失落,她的眼神被韩南山看到,后者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一家人。”
站在这里的,是一家人。
前面也是一家人。
韩南山将希望传递给王玬珍,王玬珍冲着丈夫笑了笑:“没事,我们进去吧。”
话音落下,她抬脚踏过高耸的门槛。
这一步,跨越二十年。
当一家三口都走过之后,韩南山回过头看向迟迟没有迈步的韩青:“韩青,快进来。”
韩青没有立刻回话,而是静静的看着这门槛,眼中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家人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但也没人再催促,对于他们一家任何一个人来说,心里都一个不同的门槛吧。
韩青看着脚下的门槛,他心中的波澜前所未有的搅动着。
丹心在悸动。
对于母亲来说,这一跨,是二年的沧桑悲凉。
而对于自己来说,这一跨,是千万年的往事悲伤。
这一步,他等了千万年。
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