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喧闹的大街上,何小建看着他们满脸放松的神情,心头总有些违和感。
如今的安平郡城只能算是一处避难所,城外的妖兽仍在肆虐,仍在为所欲为,但是何小建并没有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任何在意之色。
难道他们天真地以为躲在高高的城墙后,就是躲避踞虎盘龙岗妖兽的天堂吗?
要知道这世上最大的残忍,往往是我们认知的无知。
“咦!”何小建轻咦了一声,他忽然感觉到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处可容万人的巨大广场,广场是以块块青石铺设而成,不少兵士拿着长刀正在巡逻,不让普通人靠近。
在广场的中心位置,搭设着一个以红木搭成的朱红高台,高台的六个飞檐雕刻着精美的鸟兽。
围绕着高台搭满了帐篷,不少鲜衣华袍的青年正在饮酒行乐,在他们的周围簇拥着不少的高壮家奴。
何小建皱起了眉头,这里这么大的一个广场,若是拿来收纳涌入安平郡城的平民,那最起码可以安置下五六千人吧。
但是安平郡城的郡王也不知是抽的什么风,既然还派兵驻守这里,不让其他人靠近。
众人对视了一眼,都可以看到彼此眼中的怒火。
见到何小建一行人驻留在这里,立即就有十数个士兵抽出长刀,对着何小建等人驱逐道:“走走走,戌时时分再来。”
脾气暴躁的大瘦刚想说什么话,何小建立即给他打了个眼色,带着众人离开这里。
寻了处包子馆,大瘦忿忿不平地说道:“刚才那个广场明明还有那么大的位置,随便搭些便房就可以安置很多的人啊,我们那么快走干嘛。”
“小建哥这是不想再招惹是非,你没看到他们刚才那十几个人都把家伙给亮出来了,要是我们再不走,他们估计就会立马攻击我们。”明镜为何小建说话道。
点着头的何小建说道:“不错,我们现在可不只有我们六个人,我们还要为三十六位村民考虑。
我们一旦和安平郡城有了冲突,那我们只会提前被他们驱逐出城。”
“哦!”大瘦应了声。
“包子来咯,新鲜的包子哦。
黑猪鲜汁肉包、酱烧鸡丁包、香菇青菜包、鲜橙红薯包,还有我们当地特色的安平龙虾包,客官请慢用。”
头裹着白色毛巾的小二端着小竹笼吆喝地唱道。
“谢谢。”何小建道了声谢后问道:“晚上城里有什么活动吗?”
“客官,您是刚来我们安平郡城吧。”小二看着何小建回道。
点着头的何小建说道:“是的。”
“那你们可真是来得及时,我们安平郡城的第一花魁井中月姑娘,戌时将在东街口处的广场表演琴艺。
据悉到时候井中月姑娘会找琴瑟和鸣的人作为她的入幕之宾。
这几个月来,每次表演,那场面都壮观得可怕。今晚井中月姑娘挑选入幕之宾,那场面肯定更加可怕哩!”
“嘻嘻,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小二眉开眼笑地说道。
“嗯。”何小建点了点头。
夜幕暗沉,一间老旧的土墙青瓦房内,榻上瘦若槁枯的老人睁大眼睛,他颤悠悠的手指,指向了昏黄的油灯。
油灯中只点燃了两条细细的油芯,深秋的凉风从堵不住缝的门吹来,油灯那微微之火一阵摇颤险些熄灭了去。
中年妇人连忙又点上了一根油芯,油灯亮了些,照得家徒四壁的房间也亮些。
老人的眼睛睁得更大,他此刻只剩下一口气了,就是咽不下去,他的食指和中指很是吃力地竖了起来。
众人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中年妇人以为他是觉得房间不够亮,又点燃了一根灯芯。
目眦尽裂的老人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他的嘴巴张大,简直可以塞下一粒大鸡蛋。
他这样子有些吓人,可众人就是不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是井中月姑娘!”
“井中月姑娘出现了!”
就在他心头始终有一口气咽不下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震天的吼叫声。
“井中月姑娘!”
他的双眼顿时大放精光,那燃烧着的油灯也猛地释放出刺眼的光芒,枯槁老人生龙活虎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跪在床头哭泣的中年人震惊地说道:“爹你不是要死了吗?”
那槁枯老人拍了下他的头气道:“气都要被你们气活了,和你们说多少遍了,油灯用一根灯芯就够了,还用上了三根!”
说着心疼的槁枯老头连忙熄灭了两根灯芯。
“爹,不是,你怎么还能爬起床了?”中年人很是震惊。
那槁枯老人说道:“这是爱的力量!井中月姑娘,老夫来了!”
打开门,他双脚麻利地朝着声音传来处跑去。
“喝!喝!喝……”
宽敞的大街上,有一个巨大坐撵正在缓缓移动,前后左右一共出动了三十六名大汉抬杠。
那坐撵奢华程度令何小建为之心惊,全部是以上等红木制成,三层楼高的撵顶垂下上好的红色丝绸帷幔。
有伶仃之声响起,那竟然是一条条以夜明珠制成的垂帘相击发出的清响声。
整个安平郡城都震动了,不管是谁,在做什么事情,这一刻都纷纷地放下手头之物,跟中了邪似地疯狂涌了过来。
安平郡城在震动,若是谁站在安平郡城的上空往下俯视,可以望见数不尽的黑色人头如黑色潮水在涌向东街口。
造成安平郡城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