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副局长和张老板两拨人来过之后,后面陆续也有人来。
不过唐浩泽也不是谁都接待的。只有卢方打过招呼的,他才会亲自接待。因为那是可能是规模大的养殖场的老板。那些人如果养殖南美白对虾,是绝佳的宣传。
这个时候,很多规模小的,比如一两口塘的养殖户,通常会关注那些大养殖场。不仅仅是因为那些养殖场的老板有钱,而是在这个没有多少信息来源的时代,那些大养殖场的老板路子更广,他们也是要赚钱的,自然也是择优。
所以这些大养殖场的选择对于那些小养殖场来说,是在买苗和选用饲料时很重要的参考。
路唐村有不少的养殖户,不过大多是一两口塘的,了不起就是三口四口。而且基本都是泥塘。这些人算不上是大老板。那些人也来养殖场串门。只是唐浩泽基本都不怎么招待。通常都呆在房间里看书。
就算是有人来找他了,他也只会让一个工人带去看看。让工人去看着,不是为了给他们介绍怎么养殖,而是防着他们在池塘里乱来。
那不是唐浩泽不顾乡亲之情。而是因为人太多了,如果他每个都照顾到他就什么都不用做了。而且,那些大老板来了,如果村里的人跟着听,他也不会赶人啊。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湾州排糖的的养殖场越来越多。而唐浩泽管着的养殖场里,虾一天比一天大。二十多口池塘,全部都好好的。
因为来养殖场看过的人越来越多,唐浩泽在湾州的水产行业中也传出了名堂。他也就理所当然成了虾农心目中了不得的技术员——每亩四十万苗,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陈副局长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又来了两次,一次是和市局养殖科的科长一起来调研。另外一次,是陪同市局和省局的水产动物疾控中心的领导一起来的。
都是来了解他这里的日常管理的。不过这两次卢方都是在场陪同的。
他从疾控中心的主任和那些领导说的话中得知,全省的对虾形势已经不能用不容乐观来形容。那简直是灾难。
全省很多地区的虾塘已经不敢放苗了。市局里的领导也说在湾州地区,已经了解到不少的养殖户在短期内不敢放苗了。
卢方和领导们吃过饭回来跟唐浩泽商量,看是不是将这南美白对虾养殖的要点写出来。
唐浩泽也就答应了。他不仅将南美白对虾的养殖要点写了出来。还将东风螺的水池、滩涂和池塘的养殖技术也写了出来。
没多久,卢方笑嘻嘻地拿来一份省局出版的水产杂志和一个信封给唐浩泽看。原来,这一期杂志上有他的两篇文章。
信封是汇款单,那是他的稿费,不多,加起来也就是三百来块钱。
卢方将东西交给唐浩泽的时候,拍着他的肩膀说:“现在好了。我们的虾苗不至于卖不出去了。”
到了六月底,养殖场中的水已经没有水色可言了。此时最早放苗的虾塘里的虾已经八十多天了。到这个时候还要什么水色就太难为人了。
唐浩泽不得不花费更多的精力看着那些虾塘。虾塘目前需要每天就换五到十公分的水,为的是尽量每天都将对虾排出的粪便排出去。
而他又不得不在学习上投入更多的时间。
因为在期中考试和两次月考中,他的成绩都不算太好。如果他再不努力一些,如果期末考试试题简单一些,他年级前二十的指标未必能达成。
虽然只要成绩差不多,他求一下白老师也未必不能继续请假。只是他不想让任何看好自己的人失望,而且他知道人不能服从于习惯。这次偷懒了,也许日后也会不断给自己找借口。
既然他还能做得更好。他为什么不努力去做?人就一世,一世就一次年轻。错过,就永远错过了。
六月份的月考过后,他每天晚上就只睡三四个小时,白天午睡一个小时。到了六月底,他瘦了十来斤,整个人看起来又黑又瘦。每次回家,孔凤荃都心疼的不得了。唐郑敏也叮嘱他别那么拼命。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卢方的四个育苗场到了五月中就开始忙得不可开交。甚至一千公里之外的粤东虾农都跑来他这里预定虾苗。
还有一些本地老板定了一些东风螺苗。这让卢方既辛苦,对着唐浩泽时却又笑得合不拢口。
七月初,卢方又一次来到路唐村的养殖场,看着唐浩泽抛网捉起来的虾说:“这些也有六七十支一斤了!你到底是怎么养。乐江镇那边的养殖场养得时间也差不多,放养密度比你这里少不知道多少,却还是和你这样的一样大小。”
唐浩泽说:“少量多餐,每天监控虾的摄食情况。”
“这一点确实是说来容易,做起来难。”
卢方虽然没有亲自养虾,但也知道养虾工人的情况。虽然有规定说要看料缯决定投喂量。但真的能严格做到的,还真没有几个。基本都是根据前天的情况估摸这来的。而唐浩泽是每一口塘都根据虾的摄食情况和天气提前判断。唐浩泽每天还会针对每一口塘都做出具体的工作计划。
唐浩泽做的那些,卢方都能看到,也能从他派来的技术员口中听说到。这里的虾养殖的好,似乎也就顺理成章了。
卢方又拍了一下唐浩泽的肩膀,笑着说:“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庆幸第一次见到你时,听你说完那些话。”
唐浩泽也笑了,说:“我比你更庆幸。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