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洞里部一处石室。
“可恶,竟没发现这小子的尸体。”姬千鳞怒道,“难不成这次还能活命?”
石室的暗处似是有个人影,可并无任何回应。
…………
很少有客人在用餐前便掏出银子付账,会这么做的只有两种极端,有钱人和没钱人。
显然,眼前的少年是个没钱人,但说话倒是很实诚:“老板,我身上就这么些银子,您看着给我上点菜,简单能垫垫肚子就行。”
按说这点儿碎银,放在平时,三个馒头外加一壶普通的绿茶便能应付来客,然,魏老给这年轻人端上来的却是一碗米饭、一盘青菜、一盘白斩鸡和一壶西江毛尖。
少年人并不愚钝,在魏老将一大盘物事放在他的面前时,他露出了疑问的神色,正欲开口相问,却被魏老打断,“不必客气,行走江湖谁都有难时,客观请慢用。”
少年人闻言不免被魏老的善意打动,抱拳感谢。
在少年踏进篱笆的那刻,魏老早已看出少年的疲惫不堪和饥肠辘辘,少年人目中无邪,而手中那把紫玉宝剑在阳光下尤为耀眼,想来这少年定是来历不凡,因而,魏老便将少年归结为第二类人,落魄之人,许是与同伴失散,迷了路,才显得这般景况,于是,能帮一把便帮一把。
不过一盏茶的光景,少年已用膳完毕,山野间的农家菜肴倒是另一番美味,而忙活得差不多的魏老此时也正在打理着少年邻座的餐桌。
少年踌躇一番后,出口问道:“老板,不知此地为何处,距那江临镇还有几许距离?”
魏老听见少年的话语,便也停下了手中的活,挂着笑脸,热情地凑了过来,“哟,看来小兄弟不是本地人啊,这儿是平江原,江临镇离咱这儿倒还有些距离,约有二十里地,小兄弟若是脚程快些,日落前应是能赶到镇上。”
少年自是大清早才醒转过来的姜逸尘,此时一见魏老的手指方向,却是西方,心中一惊,以此处距江临镇二十里地来算,那与枯藤洞所在更是相去甚远,哪想得自己在坠入地下暗河后,竟会随着水流被带出如此远的距离。
“小兄弟可是迷路了,或是和同伴走散了?小老儿对这片地域熟悉得很,若是有不明白的,我能给你画个草图,包准不会走差路。”姜逸尘虽不动声色,但眉宇间还是露出了一丝惊诧,这点细节显然逃不过魏老的眼色,如此他已有八分肯定,这少年的情况与自己所料不差。
“噢,那可多谢老板了,小可本与同伴相约去往蜀地,仅是途经西江郡,怎知这西江路上竟不太平,有劫匪出没,我们数人力拼不敌,好在脚下功夫不差,分头逃窜,我便逃到这来了。我们事先有过招呼,若是失散,便在江临镇上会合。”姜逸尘道。
“小兄弟可还真别说,最近这西江郡那诡异事件闹得可是沸沸扬扬,人心惶惶啊,有能人猜测这诡异之事多半是劫匪所为,只是做得悄无声息,因而,至今仍能瞒天过海。小兄弟你这番能逃出来,可真是了不得啊,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啊,呵呵!”魏老竖起大拇指,夸赞着眼前的少年。
二人对话的一番动静自也引来了茶铺中数道陌生的目光。
“老板莫要说笑了,想来我等遇到的仅是普通劫匪,否则在下武功平平,即便能逃得出来,定也不能安然无恙啊。”姜逸尘似有所觉,赶紧纠正道,在他开口前,那数道目光已被收回,仅有少数几人竖起耳朵细听究竟。
魏老听言,再次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番姜逸尘,姜逸尘并未穿着夜行衣,现在他的状况常人应是难以发现异状的。
果然,魏老除了发现姜逸尘左臂上的衣襟稍有破损,和少许淡去的樱红外,衣着上能见的不过是一般褶皱,再无异样。
“那小兄弟的运气也不差,能避开那事儿,自是避开的好,不管怎么说,小兄弟而今仍能谈笑风生,便是吉人天相,这是好事,好事,嘿嘿。”
“谢老板吉言,也多谢老板的招待,时日不早,时间无多,小可倒也该启程了,免得令我的同伴过多等待。”姜逸尘起身便欲告辞。
“小兄弟说的是,那小老儿便为你简易画个图吧。”魏老说着,倒出桌上那壶还余下些许茶水的西江毛尖,用食指在桌面上以水涂画,“你看啊,这一块是平江原,从这条道上走到这,绕过这栖梧岭,再往西南方行走约三四里路便能到栖雁湖,从栖雁湖这边再往这走,就到江临镇了。”
姜逸尘听得很仔细,也看明白了魏老所指的行路方向,唯有一丝疑惑。
魏老在画图时,独独在说绕过栖梧岭时,手指连着在桌面上画了三下,其余地域都是一次画过,莫非其中另有深意?
是在告诫自己此处有何势力在此,却不便明说,定要自己绕过这栖梧岭?
姜逸尘盯着“画”中的圆圈“栖梧岭”,似有所悟,抬眼看向魏老,只见魏老含笑点头。
出于感激和礼貌,姜逸尘同报以微笑,随而抱拳作揖再次感谢了魏老一番,便提剑离去。
哒哒哒、哒哒哒!
一骑黑马携带着滚滚烟尘呼啸而来。
“老板,来三坛陈年湘泉,牛肉十盘,快些上来!”浑厚粗犷的声音来自骑着黑马,身着绣金盘龙黑袍的秃头虬髯大汉。
“得嘞!客观您自个儿挑个座,稍待片刻,小老儿这便去准备。”虽然这一人一马还在篱笆之外,可魏老一点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