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素衣的冷艳女子在密林间飞速穿梭着,浪里白条也不会比这速度更快。
冷艳女子正是水如镜,此时的她胜过狂风,锐如冷刀。
凌厉的剑气将其掠过之处清扫得干净,使得各自身负一人的姜逸尘和柳梦痕得以如履平地的紧随其后。
踏出银煞地府的水如镜,早已换回了众人熟识的模样,那个面若寒霜,看似不近人情,却始终一马当先,迎难而上的水如镜。
水如镜领着身后四人去往他们行动前商量好的目的地,柳梦痕自是清楚出了地府后该往哪去,可姜逸尘却并不知晓。
至于阿班和谢永昌,自是先去应付赶来拦截他们的八臂夜叉和鬼手罗刹了。
尽管二人有伤在身,尤其谢永昌受的还不是小伤,阿班也背负着玄和,但道义盟第一刀联手与之不相上下的离火刃,双锋齐出,对付两个仅是以轻功和暗器见长的飞贼到底还是绰绰有余的。
至少,见到二人追过来时,八臂夜叉和鬼手罗刹不敢贪心托大,不求留下对方全员,但也尽力与两人周旋。
阿班和谢永昌追逼着银煞门两个探路先锋进入了密林,不过,去向却同水如镜五人相反,唯有如此,即便最终逮不着两个敌手,也不会让他们给水如镜等人带来麻烦。
猎人与猎物的位置,竟在悄然间调换了位置。
阿班、谢永昌似是黑夜中的鸮,认准了害物,便紧追不放。
他们的瞳孔中似有火苗跃动,张牙舞爪,在他们脸上丝毫见不到一夜厮杀的疲惫,想必过去的那一个多时辰,让两大高手有力无处使,委实太过憋屈,因而,此时见着两颗能够尽情揉捏的软柿子,不免有些扬眉吐气的兴奋。
谢永昌吐出舌头润了润干涸的双唇,笑骂道:“我以为总算能和正常人打打了,谁知这两飞贼竟比蟑螂还精。”
显然,八臂夜叉和鬼手罗刹很有自知之明,方才二对五时,深知轻易现身定当命丧当场,此时虽是二对二,但他们早已认出了谢永昌和阿班是何身份,在水火交融的两把大刀前,他们的手再多都不够砍。
他们刻意控制着转移速度,既不让谢永昌和阿班欺近半丈,也始终留下那千分一的机会,引诱着二人持续追击。
毕竟对方已是溜走了五人,谢永昌和阿班若瞅不见追上他们的机会,跟着扭头离去,他们可不敢去拦,不敢去拦便是放虎归山,他们又交不了差,于是乎他们只能把自己当成悬挂在笨骡子前头的胡萝卜,吊着骡子的胃口,可骡子始终看得见,够不着。
为了完成这艰巨的任务,八臂夜叉和鬼手罗刹也算是走在生死钢丝上了,稍有差池,便当落入两尊煞神早便备好的砧板上,被削皮抽筋了。
“正常人?”阿班怔了怔,旋即也明白过来谢永昌所指,“呵,算是吧,刚才那大铁牛可当真算不得人。至于蟑螂么,倒是有几分相似,不过此二人除却比蟑螂更精明外,还比蟑螂更危险。”
谢永昌道:“那是自然,蟑螂再怎么惹人厌烦,只要不再眼前扑腾,不,就算是在眼前蹦跶,也闹腾不出什么花样,但这两人若是放任不顾,指不定什么时候砸在脑袋上的不是鸟屎,而是铁蒺藜呢!”
阿班道:“您可有发现这两只蟑螂似乎是故意在吊着我们呢,再这么拖下去,咱们可不好脱身呢。”
谢永昌道:“是啊,没工夫跟着耗下去了,速战速决吧。”
闻言后,阿班眉头紧锁,显然在这一点上,两人并未达成共识,说道:“速战速决?你可还有余力?”
“嘿!余力?你何时这般小看我了?精力正盛!”
似是为了回应阿班的质疑,谢永昌特意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倏忽间,便与阿班拉开了一丈多的距离。
阿班摇头轻笑,对老兄弟的倔强感到有些无奈,转瞬间也跟上了谢永昌的步伐,问到:“右手没事?”
谢永昌道:“右手是没法使唤,可我的左手似乎也赢过你,您毕竟背着一个人,要是累了便停下来歇歇。”
阿班乐呵道:“那便比一比,谁先拿下那俩触手怪吧。”
阿班不再和谢永昌置气,紧了紧缠绑着玄和的布带,深吸一口气,脚下生风,眨眼间,便把谢永昌远远落在身后,眼看离鬼手罗刹和八臂夜叉仅余三四丈的距离了。
“谁怕谁!”
谢永昌怎甘于落后,奋力一运劲,一记飞鸟投林,便也赶了上来。
既已打定主意要擒下银煞门二人,谢永昌与阿班也不再留力,尽可能地拉近双方地距离后,一记记气刀斩便接二连三地招呼过去。
纯粹比拼轻功高低,无异于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只有不断给对方制造干扰和威胁,才能把他们的速度降下来。
只要速度降下来,阿班和谢永昌便可依凭无坚不摧的刀法给对方带去更大的压力。
压力越大,难免犯错,而这样的机会,对于高手而言,只要出现,绝不会错失。
最先出现失误的是鬼手罗刹,他一脚踏空了。
轻功高手怎会有踏空的时候?
或许准确而言,他是被踏空的。
因为那根树枝在他踏上去前还是长在树干上的,谁知当他其脚尖正要触碰到那根树枝上时,那根树枝竟已远去。
能带着树枝远去的自然是从后方划来的刀气。
阿班和谢永昌不遗馀力向前方挥砍出道道刀气,能伤敌最佳,不能伤敌也绝不会欠缺震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