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报之人话中有个“又”字,显然此事不是第一次发生。
非但不是第一次发生,更在这短短几天内发生过数次,每天一次。
既是每天都发生之事,想要不知道可比知道还难,故而,姜逸尘自然也知晓。
只是,这些天,女剑客都是大白天来叫场,今儿这是知道大伙儿都在喝酒,变了方针?
“可弄清来人是谁?”幽鬼虽是向着来人询问,可目光分明挪向了夜殇。
女剑客叫阵之事,幽鬼自然有所耳闻,但因长久闭关,教中许多事他已鲜少过问,对于这点儿小事,他本也不想參和。
这事若是发生个三两天倒也罢了,他出关五天,算上今晚,女剑客已是来了第六天,他实在不能不好奇夜殇究竟是作何打算?
毕竟夜殇已回到洞中四天有余,之前对此事冷处理,可说无人掌事,可夜殇回来后,依然延续先前做法,很显然,夜殇另有定计。
只要在酒席上,无论何时去看夜殇,他不是正在斟酒,便是在品酒,抑或是在饮酒,任何事在酒水面前,在他眼中总是显得微不足道。
而此时,夜殇似乎很珍惜手中那杯酒,摇晃了数下,咂巴了四五口,仍未饮尽。
幽鬼的话语声已传出好一会儿,通报之人向来都只是依言行事,这些天仅是赶走了女剑客,压根不知其身份为何,对于这问题,除了干着急也别无他法。
眼见通报之人额头上已挤出了豆大的汗珠,夜殇终于将杯中酒饮尽,说道:“一剑飞花,追月。”
“追月?”幽鬼闻言后,皱了皱眉,好一番回想,总算是想起了什么,“倒还真是个不是麻烦的麻烦。”
时至此刻,姜逸尘也方才知晓这“胆大包天”,屡屡挑衅幽冥教威严的女剑客究竟是何人物。
一剑飞花——追月,在江湖上倒也小有名声,姜逸尘素未谋面,却久闻其名,一个游离于江湖之外的江湖人。
传说与他的便宜师傅剑仙李截尘为莫逆之交,对于江湖之事似乎漠不关心,却常因琐碎之事,莫名卷入江湖争端。
经诸多江湖大家证言,追月和李截尘仅为朋友关系,并无男女之情。
可不知为何,不管哪方势力在面对这个不论年纪或是实力,都与李截尘相去甚远,且无门无派的奇女子,总会有意退让,似乎已认定,这追月不是李截尘的道侣便是其私生女,遂轻易不敢得罪。
说话间,夜殇又一杯酒下肚,显然这回的酒已不是方才的酒,能将各种酒随意混着喝,而不会有任何不良反应的,并不多,而夜殇偏偏就是其中之一,想来也只有这种人,才有能力去饮遍世界美酒。
夜殇道:“确实是个麻烦。”
幽鬼道:“可你似乎不将之当作麻烦。”
夜殇这回总算缓了缓,没再接着斟酒,饮酒,尽管他的手已惯性抬起,但出于与人对话的尊重,他还是按捺住了对酒的渴求,说道:“是不是麻烦,只是看的角度不同。”
幽鬼道:“所以你觉得这件事非但不是个麻烦,还可能是个机遇?”
夜殇道:“说是机遇倒也过了,充其量不过是个创造机遇的可能。”
“噢?”幽鬼摸着下巴,琢磨着夜殇的话。
闭关养伤时,需要毅力和耐心,并不需如此劳心费力,可幽鬼终究是江湖人,他可不愿因长久不思索,便把脑袋给荒废了,所以他没急着向夜殇要答案,而是开动脑筋,尝试着分析。
幽鬼道:“据我所知近五六年来,野生的七叶一枝花越来越少了?”
夜殇道:“可需求量却不减。”
幽鬼道:“七叶一枝花,花分内外轮,外轮花瓣和绿叶毫无二致,分四瓣至十四瓣,外轮花瓣越多,药用价值越高,能解毒蛇毒虫之毒。这样的药材需求量本便不少,若是数量越少,便越显珍贵。可即便如此,七叶一枝草也绝非什么绝世神药,追月何至于一而再,再而三找上门来?”
在一旁听了好一会儿的枷爷此时也不甘寂寞,跟着说道:“是呀,便是她和咱们盯上的是同一处药草,咱们下手快,当先摘走了,匀她一些又何妨?”
锁爷道:“难不成她还想拿走全部七叶一枝花?这可有些过分了啊!”
夜殇闻言一笑,摇了摇头,道:“她想要的只有一颗,却也和要走全部并无两样。”
幽鬼这下迷糊了,猜测道:“莫非,这次采摘的七叶一枝花中,出现了一样稀世异品?”
夜殇也不卖关子,直言道:“确是如此,那批七叶一枝花中,有一株花的外轮花瓣破天荒地开了十五瓣,而那十五瓣花瓣非但不是绿色的,更是雪白如玉。”
幽鬼道:“这株花是追月最先发现的。”
夜殇道:“是她先发现的,也是她费尽心力守护的,若非有她守了这株花大半月,侯其彻底长成,恐怕早已被山中猛禽走兽给叼走了。然,天地珍宝,能者得之。当时发现这花的,只有我教中人还有她自己,双拳终难敌四手,她没有任何机会。”
幽鬼道:“可这样的花,就算是世间唯一,在不确定其药性如何,甚至会否带有毒性时,可有必要将之强留?”
夜殇道:“你的意思是,卖剑仙个面子,把这七叶一枝花送给追月?”
幽鬼道:“我看并无不可。擒此女流之辈,不仅毫无意义,万一走漏风声,还会招惹麻烦,她又如此赖着不走,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日后还请她高抬贵手,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