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父极为好赌,因家底丰厚,下注反倒无甚顾虑,虽有一败涂地之时,却不乏日进斗金之日,老来终得一子后,便总爱把小儿带在身边,每每赢得畅快输得胸闷时便教小儿做选择落注。
顺风顺水时锦上添花,手气不顺时逆风翻盘,让其父喜爱更盛,随意一睹都得拉小儿子来做抉择。
殊不知,在日复一日的种种选择下,黄青玄已濒临崩溃。
终在束发之龄时,只学过粗浅外家功夫的黄青玄迸发出雄浑真气,致门庭血染!
然而这一切只是开始。
黄青玄特地打造了一副手牌,一面皆为玄色,一面分黄色,青色,玄色。
那三色便是其眼中所能见的三色,亦是其名由来。
凭着三色牌,黄青玄游走于江湖间,开始逼着那些陷入抉择之人在三种情况下做出选择。
黄色,代表消极的选择,充满绝望,迎接死亡。
因为那是血水的颜色,他的父母姐姐还有那些家仆死去时,流出来的血都是黄色的!
青色,则为积极的选择,满怀希望,喜迎新生。
这是他所看到的草木、天空还有大海的颜色,青色总让他感到宁静。
玄色,代表未知。
毕竟大多时候,他眼中所见皆为黑色,他分不清许多东西的区别,黑色带给了他太多不安。
被他挑中的抉择之人必须从三色牌中抽出一张。
若为黄色,他便会搅黄抉择之人所愿,且多以之性命为终。
若为青色,他当助抉择之人一臂之力,不求回报。
若是黑色,他定会竭尽所能让事情朝着不可预估或说连他都控制不了的方向发展。
十余年间,有不少人受过黄青玄恩惠,却有更多人在黄青玄手上栽了跟头,丢了性命。
他做过的最大恶事,便是因一场赌约屠戮过一个村的百姓,不分老幼妇孺。
群情激奋下,招致彼时初为四海会盟盟主的闫卿亲自出手,却不过平分秋色。
只能改换为赌局。
对赌之下,闫卿以一门奇门八卦阵法换来黄青玄十日只可一赌的约定。
那门阵法是“开门”阵法,天生真气雄浑的黄青玄学成后,只需念头一动,阵法一启,便可在数息内现身半里方圆的任意之地。
天下间再无人可阻其去路!
至于此二人的战力,或可以外夷入侵之际的事例作比。
那年瓦剌挥军南下,远见一中州之人行路鬼祟,料想其为中州江湖人士只身而来刺探军情,便遣人杀之。
去三人不见返,再去十人亦无回音,百人讨之似有地摇,一军围之全军覆没!
此后再有瓦剌军见其人,唯恐避之不及!
同一年瀛寇来袭,早已将中州江湖摸透大半的东瀛人求才若渴,对黄青玄抛出橄榄枝。
遭黄青玄拒绝后,竟穷追不舍非逼着要其做选择,顺则昌,逆则亡。
黄青玄用三张牌,一举卸去瀛寇十个影武士的头颅,用一张牌让一瀛寇大将爆体而亡。
一举捻碎东瀛人的招揽心思。
单看人数,何雷看似更胜一筹。
但何雷所灭为倚仗合力的官军,而黄青玄所杀皆是个体身手更强的江湖人。
当然,何雷之所以被排在黄青玄之后还有个更为有力的佐证。
早年间二人曾有一次偶遇交锋,号称万人莫进的狂夫竟受不住黄青玄一张牌,当场不省人事。
在脑海中过了遍二人生平梗概后,姜逸尘浑身泛起一阵无力感。
对他而言,黄青玄与何雷是近乎于萧羽桐和闫卿这类江湖传说的存在,是连封辰和鬼魅妖姬之流都难以比拟的。
就他这些年来见过的各类信息,关乎这些江湖传说人物的多是他们一项项骇人事迹。
却从不闻这些人的具体弱点,连二人先天武学黄青玄的《浩瀚天功》和何雷的《天鼓诀》,都有四五分杜撰的成分。
对手太过强大,又无法探清底细,先前还有一争可能的局面,现下已超脱了掌控。
若只来一人,众人四散而去,牛家父女或还有脱身可能。
可二人同时出现,他们该做的似乎只有立正挨打一个选择。
且听对方怎么安排吧,姜逸尘暗叹口气。
说不定他们不是冲着牛家父女来的呢?
姜逸尘心下还抱有最后一丝遐想,而且照传说所言,黄青玄想来也不会一言不合直接动手,至少会给机会赌上一赌不是?
至于为何带上了何雷来此,是巧合,抑或是拉来当作个赌局筹码则不得而知。
片刻间,姜逸尘已神游瞎想了许多,隐约间还想起个故事。
见黄青玄终是要开口了,忙收回神思认真听着。
“在下黄青玄,各位或曾耳闻。”
“十日之前听个有趣的小友说此处将有趣事儿发生,还叫我带上老何一同来此。”
“千赶万赶好歹赶上了。”
黄青玄在众人与何雷之间来回走动着,一面说着,一面微微侧着脸穿过帽檐看向众人。
似在打量大伙儿,又像是在打招呼。
唯一不变的是,那道身影从始至终在众人视线中看来都是一条直线,不论是斜是正。
姜逸尘暗想,就黄青玄这般做派,若非他已教小烟儿去同楚山孤道明利害关系管好牙关,这厮恐怕又要骂上好几句娘们儿了。
“可你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