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窗户开了个缝,微风吹拂进来,竟有些微凉,沈影漫步走了过去,轻轻的关上了窗户。
这才敲了敲书房的门。
叩叩叩————’
连续三声却没有任何的回应,沈影不免更加疑惑,她轻轻的拉开了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只见,鬼函扬站在书桌前,奋写着大字。
仔细看去,那是一个静字!
若是没有练过字的人,或许并不知道,人在潜意识里需要的东西,才会通过字体现出来。
尤其是练字的时候,就比如这个静字。
师父这是乱了心呀
书桌的对面有一扇小窗,抬眼看去,鬼纳云跪在柏油地上,她每隔三秒就磕头一次,仿佛在祈求鬼函扬的原谅。
哎
鬼函扬又是一声叹气!
这已经不知是多少声了。
自己的女儿,他岂能一点不动心呢,心虽然是软下来了,可他却不能这样做
鬼门决不能容下这样的叛徒。
所以哪怕每日看着她磕破了脑袋,他也不能有任何的动摇,这或许就是鬼门门主的痛楚吧。
师父
半晌之后,沈影终于轻唤了一声。
这才将鬼函扬拉出深深的思索,或许是打乱了节奏,他的笔顺势一歪,竟然写出格子了。
他看着直接被渗透的宣纸,以及染色的桌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鬼函扬默默地将笔归位到原处,平静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日刚回的。
你这丫头越来越不着家了。
鬼函扬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父亲每个月都会来一趟,你二师兄替你聂姨诊脉,我们就闲来叙话,哪个做长辈的,不会想自己的子女,思思念念简直是可以将人淹没的呀。
这句话显得语重心长了,可何尝不是鬼函扬的心思呢。
师父教训的是,这次回来,短时间内不准备离开了。
既然她已经暂搁征战的计划,那么她理所当然得回归s市了。
其实内心深处而言,她也是念家的。
你的学籍怎么办?
鬼函扬皱了皱眉,道:我记得你的学籍在香岛,虽说你公司忙,可是学业也不能荒废啊。
沈影总不能解释,她已经学会大学的课程了吧,所以只能,道:师父放心,我回头就把学籍迁回来,绝不会耽搁学业的。
如此便好
沈影总不能解释,她已经学会大学的课程了吧,所以只能,道:师父放心,我回头就把学籍迁回来,绝不会耽搁学业的。
如此便好
其实鬼函扬也只是叨念几句,对于沈影他还是极其放心的,这丫头从不让旁人操心,所有的事情都是打理的井井有序的。
师父,喝杯茶吧。
见到鬼函扬放松不少,沈影拿起不远处的茶壶,小心翼翼的倒了一杯茶水。
不知鬼函扬写了多久的书法,写字台上堆满了写过‘静’字的宣纸。再看他,嘴唇干裂,嘴角还起了一层皮,自己竟浑然不觉,若不是有孙承义老管家照顾,恐怕连口热水都喝不上呢。身影看着心里不免心疼,
别担心我。
鬼函扬心细如尘,自然知道沈影的心思,他瞥了一眼窗外,叹了口气,道:其实她知错就好,虽说回不了鬼门,却也是一个好医者,希望她真能改过自新,专心从医,别忘了初心呀
窗外的鬼纳云仍然不停地磕着头,那样子很虔诚,看得出来,她是在真心的忏悔。白嫩的额头早已磕得通红,多日的积累,前额肿胀起来,还有清晰的淤青和血痕,然而,她并没有想放过自己,而是继续磕头,每日都不曾停歇。
她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她深深地知晓,就凭父亲的那个坏脾气,绝对不会宽恕她的!
然而,她就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哪怕头破血流,也想求得父亲的谅解。
一个头两个头,三个头
早已数不清了,鬼纳云只觉得自己有些晕,可是依旧坚持着。
师门师兄皆不反对,师父何须太过执执著呢。
有的时候,人的执念才是最可怕的,因为执著会做出许多错事,待到明白时,竟也是追悔莫及了。
我如何原谅呢?
鬼函扬苦笑了一声,道:你们都是孝顺的孩子,满心皆是为了我着想,鬼门太过和谐,如同血浓于水的家庭一样,可是鬼门终归是鬼门!每一任掌门的决策,都会被记入鬼门史记中,留给后辈传看。
我倒是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可是你们师兄妹五人,又会被后人如何说呢?莫不一定要留下口舌,说你们是愚孝不成?
沈影从未想到,鬼函扬居然会想的这么长远,不光是鬼门的利益,竟然还有师兄妹之间的关系,以及徒弟们的声誉。
师父呀,这哪里是愚孝,而是情字啊!若无情,何故管后世如何评说呢,再者,说又能怎样?我们师兄妹五人,皆不在乎别人如何说,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难得有人像沈影这么大胆,居然敢开导鬼函扬。
不过后者明显很受用,他长叹一口气,道:别说这些了
他顿了顿,又道:为师年岁已大了,也到立少门主的时候了,你觉得,你们师兄妹五人,谁最为合适呢?
这样的话题,居然会询问沈影。
不过却也是最妥帖的选择,或许这些徒弟中,只有沈影能够如此贴心了。
二师兄。
为何?
鬼函扬疑惑的挑了挑眉,却更是因为沈影不假思索的回答。
他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