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察觉到失言,忙笑道:“娘娘有御医照看着,一切都很好。时辰不早了,奴才就先退下了。”他觉得再留下去还不知要被套出什么话来,干脆行了礼赶紧转头走了。
林锦婳看着他匆忙的背影离开,才看了眼衾息:“她这孩子必然有问题。”
“奴婢曾听过一个法子。”衾息垂眸想了想:“若是以艾灸之法,可以留出腹中气数将尽的孩子,只不过此法甚为邪门,用此法的人,不会像寻常人一般出现孕期呕吐厌食亦或是其他的情况,但这孩子绝对活不到足月。”
林锦婳忽然想到之前在畅春园投湖的章御医,她没记错的话,章御医便好似是薛闻心当时的主管御医,他自尽难道跟此事有关?
林锦婳还未想清楚,外面便传来说话声,原来是赵怀琰已经跟徐徐泊山从里面出来了。
徐泊山郑重给赵怀琰行了礼,面色凝重的道:“此番便麻烦王爷了。”
“不过大人要想清楚,若是这样做,便是卷入夺嫡之争了。”赵怀琰道。
徐泊山叹了口气,无奈摇摇头:“下官父亲以前未曾卷入,也被指认卷入了,事到如今,徐家也不可能再做一次缩头乌龟,既然都事到临头了,徐家也不怕,我一个做舅舅的,连最亲近的人都护不住,我还做什么官呢。”
林锦婳知道他一直介怀娘亲的死,当时若是徐家在京城给娘亲撑腰,娘亲和自己也不会受那么多委屈了。
她走上前去,浅笑唤他:“舅舅。”
“锦婳。”徐泊山看着她,感慨万分,眼里却只有慈爱:“舅舅已经对不起你娘,怎么也不能再对不起你。”
“而是表哥和昭昭……”
“昭昭我有安排。袁公子曾找过我,说袁家打算搬离京城,等到不得已的时候,我会送昭昭跟他们一起走。”徐泊山道。
林锦婳心中感动,原来舅舅早已经算好了,就是为了能帮自己。
林锦婳眸光微湿,徐夫人也从后面走过来,忍着担忧,朝她温柔笑道:“锦婳,你如今嫁来王府了,也不要想那许多,好好为王爷生个孩子才是正经。”
林锦婳见她话锋竟是转到这个身上,耳根不由发热:“这个事情急不得……”
“我可是着急,你表哥的孩子我是不想了,也就只能想想你的了。”徐夫人温柔笑着说完,才跟徐泊山道:“时辰也不早了,咱们也早些回去,别打搅了王爷王妃。”
“是,下官告退。”徐泊山也跟着笑起来。
林锦婳哭笑不得的送他们出了门,才无奈看着赵怀琰笑起来。
赵怀琰却是羡慕她能有这么多真心待她的家人,揉揉她的头,浅笑道:“不必再想这许多,剩下的我来安排。”
林锦婳点点头。
从前厅回来,林锦婳身前忽然飘下一片黄叶来,她抬头一瞧,才发现树梢已有不少叶子都变黄了。
“已经九月了,再热上一个月,可就要凉快了。”阿宝笑眯眯道。
林锦婳莞尔,缓步回来院子,才在树荫下的秋千上坐了下来,慢慢晃着,慢慢想着宫里的事。
皇帝的态度不是忽然转变的,他一早就开始在准备了,只是猛地废了德妃又封了熊霖雨还真让她惊讶,难道他是真的要逼熊家造反么?他就那么笃定爹爹能放下西南之事先带兵回来救他?
林锦婳想不通,同样想不通的还有远在西南的西南王。
赵阚在得知德妃被废的时候,立即就要回京,好歹被西南王拦住了。
赵阚看着坐在营帐里的人,急道:“舅舅,我们现在还不回去,难道要等母妃都死了再回去给她收尸吗?”
西南王看着坐立不安的赵阚,面色更沉:“你到底是更想回去救你的母妃,还是你念念不忘的女人?”
“大哥,你若是见过林锦婳那个女子你就知道阚儿现在在想什么了。”一直坐在角落的人忽然开口,赵阚看着他,牙关微咬。
他瞧见赵阚的眼神,冷嗤一声:“阚儿,你可别忘了,林锦婳差点杀了你二舅舅我,若不是我早就留了一手,只怕早就坐不到这里了。我曾经好歹也是锦朝堂堂的丞相,都被被她害得如此,你母妃此番出事,必然也是她动的手。”
西南王闻言,面色越发沉了:“这么说来,这个林锦婳才是关键了?难道这皇帝竟然糊涂至此,被一个黄毛丫头糊弄的团团转?”
熊树礼冷笑出声:“她本事可大着呢,不过更有可能的,是皇帝早已经老糊涂了,不然岂能对霖雨做出那等事来?真是老不休,霖雨算起来,还是他的侄女呢。”
西南王面色更差,瞪了熊树礼一眼。
熊树礼这才没说话,却发现营帐外好似有个人影,他阴鸷看了眼身侧的护卫,护卫会意,立即悄悄出了营帐,一把将在外偷听的人给抓住了。
人被拖进来后,熊树礼才嘲讽出声:“我就知道皇帝派了这个黄毛丫头来,根本不是什么稳定民心的,而是来监视咱们的。”
“我没有。”袁绿衣瘦了不少,一双眼睛显得更加亮了,只咬着牙道。
西南王抬抬手,示意人把她绑下去,至于被绑下去的女人会遭遇什么,谁都知道,军营里最缺的可就是女人。
袁绿衣面色微白,挣扎了几下,见挣扎不动才朝西南王怒道:“你干什么,我是郡主!”
“郡主又如何?”西南王冷淡睨了她一眼:“来了这西南,你还以为能回京城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