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马车里的人道:“林小姐,此事会不会太冒险了。而且你说我说什么,什么就会应验,这怎么可能呢?”
“为何不可能?半月之期很快就要到了,疫病爆发后,宫妃中,皇后和几位得宠的嫔妃都会染上,宫外的四皇子,七皇子九皇子和十皇子也会染病,四皇子妃会在半月之后诞下一子,这些绝对不会错!”她淡淡道。
她说的稀松平常,慧觉却是腿都软了:“你背后的人,竟有这样打的能耐?”
林锦婳嘴角勾起:“大师不信,且再等等,这两日之内就会陆续有消息传出,到时候你再来开这口,便只能得一个马后炮的名声了。”
“这……”他开始纠结起来,既不想丢人头又不想丢富贵。
林锦婳见他如此,已经猜到他会如何选择,便不再多说,直接让马车走了。
慧觉看着马车离开许久,这才咬咬牙:“赌一把就赌一把!”
一夜顺遂过去。
第二日是上元节。
上元节,京城的百姓们各家各户都要挂彩灯,赏花灯,猜灯谜,有钱人家的子女则会办法事祭奠亲人,或是去坟前上香后挂上一盏大大的祈福彩灯。
一早林锦婳便起了,换了身月牙白的长衫,披着一条滚着白色毛边的红色斗篷准备出门去。
杨妈妈帮着收拾好了要去祭拜用的东西,白兰兴冲冲的从外头跑进来了,欣喜道:“小姐,公子醒了。”
林锦婳莞尔,本就只是感染,好好喝药好好休息,自然会醒的。
她正要去看看,看门的婆子却是急急跑了来,慌张道:“小姐,老夫人领着郑小姐一道来了,说陪您去祭拜夫人。”
白兰一听到郑如意的名字便黑了脸,扭头跑到林锦澄房间去了,林锦婳想叫都没叫住。
“罢了,东西先收好,我们去看看。”说罢,提步往二门外去。
这院子本就小,几步路便走到了头,这会儿老夫人正跟郑如意站在门口等着。
郑如意今儿一样换了素色的衣裳,老夫人却还是亮绿色打底绣花的长裙,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富贵的很。
她瞧见林锦婳来,脸色阴沉了几分,寒声道:“我来你还要拦着?我到底是你的祖母,就算你搬了出来,难道就能如此不敬不孝了?”
林锦婳见她还是一副拎不清又厚脸的样子,也是佩服,只浅笑道:“祖母大驾光临,锦婳有失远迎。来人,请老夫人去花厅坐下,奉上最好的西湖龙井来。”
“奴婢这就去。”立即有丫鬟应了。
老夫人见她识趣,只轻哼了一声,提步就往里而去。
她刚越过林锦婳,林锦婳自己就带着挎着篮子的杨妈妈出门了。
郑如意瞧见,立即拉住老夫人,回头看着林锦婳颇有几分委屈道:“七小姐,难道你连与我共处一室都不愿意?”
林锦婳微微皱眉,侧过身还未开口,便听一道虚弱男声道:“这里是林府不是郑府,锦婳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只要她乐意。”
听到这声音,林锦婳暗暗皱眉,瞧见扶着他出来的白兰,没有说话。
郑如意看着竟然出来了的林锦澄,微微咬唇,眼里氤氲出雾气,怯怯道:“锦澄……”
林锦澄听到她柔弱的唤自己的名字,若是换做以前,必定早就心软,如今却莫名觉得厌恶。
他只微微皱眉,保持了客气:“郑小姐请自重。”
自重?
郑如意面色唰的一红,林锦澄以前再生气也不曾这样拂过她的面子。
她的眼泪瞬间落了出来,楚楚可怜的看着他:“林公子,你竟是这样厌弃我了么。”
她身边的丫鬟忙道:“林公子,你可知道你们出事的时候,我家小姐可是在菩萨跟前跪了一天,就为了求菩萨保佑你平安。你受伤昏睡以后,我家小姐更是茶不思饭不想,日夜睡不安宁,人都消瘦了……”
林锦婳拳头微微攥紧,郑如意这楚楚可怜的美人计到底还要用到几时?前世便是这般一步步诱惑哥哥入网,利用完便将他残忍杀死……
林锦婳不敢再想,林锦澄目光虽然动了动,却依旧冷淡道:“郑小姐好意,林某心领。”
郑如意见他如此依旧不动心,攥着帕子的手已经开始死死握紧。
老夫人当即皱眉沉声道:“你怎么与郑小姐说话的,你已与她订下婚约……”
“儿女婚事,外祖父若在,便是外祖父做主,外祖父已故,便是父亲做主,祖母成日要锦婳学三从四德,怎么自己倒忘了?”林锦澄冷漠道。
老夫人面色一僵:“这是你跟祖母说话的态度?”
“锦澄自认恭谨,对待继祖母,从未做过不孝之事,反倒是继祖母,曾经辱骂的话如今犹在耳边,不敢忘。”林锦澄淡漠说完,看了眼身边的白兰:“白兰,送客。”
“你——!”老夫人听到‘继祖母’三个字时,就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如今见他也变得跟林锦婳一般不客气,更是暴跳如雷,然而林麓之不在,没人管她跳不跳。
白兰上前:“林老夫人请,郑小姐请。”
郑如意一双眼睛红的厉害:“林公子若是不要我,我便是投江去了也罢。”说罢,便哭着小跑了出去。
林锦澄皱眉,老夫人见此,只冷哼一声:“你与郑小姐的婚事也是德妃娘娘做了主的,你要是逼死了郑小姐,我看你有几条命可以赔。”
“祖母唯一的孙儿害死了郑家的长孙,也不见被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