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的后退几步站到驸马上首,刚好他的目光看不到自己,这才又跟老夫人嘱咐了几句,便告辞出来了。
老夫人爱儿心切,忙着叮嘱,便只让自己的心腹朱妈妈送林锦婳出府。
林锦婳知道公主府人丁少,正好也不想坐轿子,便打算走去门口。
朱妈妈也不多说什么,见她也没大架子,走时还跟她聊了几句。
穿过前面的长廊,再出两道垂花门便能出去了,就在林锦婳踏上长廊的时候,一道小小的身影忽然撞了过来,拦在了她身前。
朱妈妈还以为家里这个小霸王要对林锦婳动手,忙紧张道:“郡王爷,您怎么在这儿?”
凌未野看着林锦婳,又怯又强自鼓足勇气,对她道:“我爹会死吗?”
“不会。”林锦婳见这是公主府,纵不喜欢这熊孩子,倒也耐着性子道:“驸马身子在一日日变好,你不做不乖的事惹他生气,他还能活到一百岁。”
原本以为这样的话哄不住凌未野,没曾想他竟是眼眶发红:“那我听话,爹爹就会好吗?”
“还要乖乖吃饭,乖乖念书,不乱发脾气不动手打人,最紧要的是不推人落水。”林锦婳只当哄孩子。
凌未野一听,当即白了脸,匆匆往方才来的方向而去。
朱妈妈伸长了脖子一看,有丫鬟的呼救声,八成是他又把自己不喜欢的丫鬟推到水里去了。
她笑看着林锦婳道:“小郡王虽然平日里蛮横了些,心却不坏,而且极为孝顺。”
林锦婳客气笑笑,并不应答。
朱妈妈心里有数,只打着哈哈笑了笑,送她出去了。
走时,还特意派了公主府两列卫队护送:“林小姐,听闻长乐庵才出现了刺客,这卫队就在山脚下候着吧,等你下山时再送你回来,这也是老夫人的意思。”
林锦婳知道凌老夫人看出那庵里的不寻常,倒也没拒绝。
马车缓缓开始往前走,她放下马车帘子不再说话,一想起死去的白兰,她便心如刀绞。
离公主府不远处的一角,一个裹在黑色帷纱里的女子死死盯着她离开,才扭头往郑府而去。
郑府内现在一片冷寒,郑老夫人气得脸都青了,看着满院子的丫鬟婆子呵斥道:“你们连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们还有何用?”
丫环们瑟瑟发抖,均不敢出声。
郑老夫人一想起自己昨儿去跟那千户刘夫人谈这桩婚事的时候,她倒是愿意帮自己去跟端慧公主和定南侯夫人求救,没曾想这才回来郑如意就不见了。
她看了看底下的人,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道:“行了,都出去给我找人,不许走漏了风声。要是找不到人,你们都别回来了!”这次她非把郑如意嫁出去不可,不然迟早坏了她郑家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名声。
郑如意回到后角门,掀开黑色帷纱准备进府去,但还未进门,就听到里边传来婆子的嘟囔:“也不知大小姐去哪儿了,真是没脸没皮,好在老夫人把她许给了刘家公子,不然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的笑话。”
“行了行了,赶紧去找人吧。”又有丫鬟嘀咕一句,声音才淡了下来。
郑如意听罢,立即放下帷纱转头离开了。
她昨日本打算去找赵阚,可根本没见到人,不过倒是看到了林锦婳身边的丫鬟白兰被扔下马车的事,也看到了那马车里的人。
她眸光微微一暗,等郑府的人拉开后门,她已经转了身,快步朝景王府而去。如今已经走投无路,要么嫁给赵阚,要么死!
赵阚临近清晨才从宫里回来,两日未眠,心里好似放了火药桶。
本来算计的好好的,既能把林锦婳拖下水,也能挫挫赵怀琰的锐气,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他损失好几员大将,更损失了价值百万两银子的火器库!
他正气恼着,忽听到外面小厮说郑如意求见。
他闻言,只微微拧眉不耐烦,看着他也多了几分不耐:“打发她走。”
“可是她说有十分重要的事要告诉王爷。”
“十分重要的事?”赵阚越发不耐烦了,郑如意如今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大用,他也不想再搭理。
小厮还未回他的话,书房里等着的手执骨笛的灰衣男人忽然走了出来,到他身边低声道:“王爷,这位郑如意小姐好似是极阴之日出生的?”
赵阚看了他一眼,顿了顿:“你要拿她练蛊?”
灰衣男人低着头:“王爷若不许,草民绝不会动她。”
“倒不是不可以。”赵阚转头冷冷睨了眼小厮:“把人带进来。”
“是。”
小厮连忙下去了。
不多时郑如意已经走了进来,一进屋便看到了站在赵阚身后,望着自己目光灼灼的灰衣男人,他面上有一道类似蜈蚣一般从额角拉到脸上的疤,颧骨很高,人也瘦极了,看起来就带着几分阴森之感。
她微微有些怯,楚楚可怜的去看赵阚,柔声道:“王爷,您救救如意。”
“你不是说有重要事要跟本王说么?”赵阚不耐道。
郑如意微微咬牙,才道:“是有,不过王爷,您先救救如意吧,否则如意就只能死了……”
“你在威胁本王?”
“如意不敢。”郑如意忙道。
赵阚阴鸷看她一眼,沉声道:“说说,什么事。”
郑如意这才将郑老夫人意图将她嫁给刘家那傻儿子的事儿说了,泪眼凄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