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觉才从宫里回来,一想到昨日被召入宫,太后问的那些问题,他心里就不平静,宫里这些妃嫔们的争斗根本不会停止了,就是让他驱邪,也驱逐不了什么,少不得还要被宫里那些娘娘们利用来互相戕害,比如今日一早特意在宫门口等着他的丽嫔娘娘……
他想着这些事,马车已经慢慢到了国师府门口。
“国师大人,是公主府的马车。”
他才要要下马车,就听得小厮道。
慧觉立时停下脚步转头看去,就发现那华丽的大马车直接在自己府门前停下了。
他以为里面的是端慧公主,立即下来要去行礼,就见车帘掀开,露出了他不太想见的脸。
林锦婳看着他目光微闪的样子,浅浅一笑:“大师见到我,好似不大高兴?”
“哪有,贫僧只是奇怪,林小姐现在应该……”
“应该被关押在大牢?”林锦婳嘴角微扬,看了看他一眼,才道:“此番来,是要大师替驸马招魂的,此事,我们到府内再说吧。”
慧觉闻言事关驸马,自然也不敢耽搁,而且他并不敢得罪林锦婳,看她下了马车来,不敢暴露出太多,只侧身让在一侧,才随她一道进去了。
一大早雨已经停下,昨夜下过雨后,京城都弥漫着一股湿润的气息。
百姓们都在道路两边等着看热闹,看王家坏了名节的大小姐匆匆出嫁去陶府。
林锦澄一夜没睡,也不像一般人一样去借酒浇愁,只站在京城最高的酒楼屋顶,默默看着大街上慢慢抬过来的花轿。
花轿只有四个人抬,他皱起眉头。汝嫣出嫁,为何不给她八抬大轿?
陶谋更是没有亲自来接亲,是看不上汝嫣吗?既然看不上,为何还要娶?
墨风远远跟在后面,看他克制的握紧拳头盯着大街,只微微叹了口气,上前轻声道:“公子,你回京的消息已经传到宫里了,今日你要去给皇上请安的。”
林锦澄不出声,似乎没听到她的声音一般。
王汝嫣坐在轿子里,轿子摇摇晃晃,她仿佛听不到周遭的声音一般,只木然的扯下红盖头攥在手心,等着轿子停下,等着新郎来踢轿门,等着成为别人的新娘。
只有陶谋,已经早早布置好了一切。
小厮看着站在府门口等着的陶谋,轻声道:“公子,都布置好了,只要林锦澄一出现,就会被我们的人带走,他若是敢伤人,我们正好有机会抓他。”
“嗯。”陶谋目光幽幽朝尚无人影的大街看了看,见花轿还未来,淡淡道:“一会儿动手,不要惊吓道新夫人。”
小厮忙点头。
跟在一侧的陶欣对这个庶兄倒是十分喜欢的,跟他也亲近,见他一直站在门口,有些诧异:“七哥,你在这里做什么?若是着急,倒不如亲自去接。”
“不必亲自去接。”若是她愿意来,一定会来的。而且他听闻,林锦婳借着驸马的病,已经出了大牢了,既然林锦澄也回来了,那么他不妨再给他们一个机会,若是他们现在带不走汝嫣,那么以后也别妄想了。
陶欣闻言,撇撇嘴,倒也不再说什么。
正想着,前面已经传来锣鼓之声,喜乐吹吹打打,红色的花轿已经在百米之外了。
陶谋看着那摇摇晃晃的大红花轿,面上终于露出笑意,要来了么……
他略带几分紧张的看了看自己的红袍,自觉没有问题后,这才提步走上前,准备迎接,但花轿还未停下,就听得一阵马蹄声,而后便见国师府的马车停在了府门前。
陶谋皱眉,难不成这国师也要插一脚?
陶尚书从里面出来,对于这个新得宠的国师,他还是礼让几分的,上了前笑道:“没曾想国师也大驾光临。”
慧觉想起之前林锦婳的话,也是不得已,却只能出了马车,朝陶尚书双手合十道:“贫僧一早观察天象,发觉陶府正上方有邪气聚集,现在只怕不宜办喜事啊。”
陶谋一听心里便只哼了一声,面上却做寻常,道:“那大师觉得何时合适?今日这时辰,可是长乐庵德高望重的主持是师太亲自挑选出来的。”
陶尚书也觉得奇怪。
慧觉笑笑,道:“今日是吉日没错,不过现在不是吉时。”
“那国师大人觉得何时是吉时呢?难不成要等到天黑么?”陶谋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
“非也……”慧觉暗暗记下这个陶谋,看似温和谦逊,实则锋芒难掩,得罪了他,往后怕也不是件好事,只道:“只需等到半个时辰以后便可。”
“半个时辰?”陶谋还要再说,陶尚书倒觉得无不可,左右王汝嫣是个坏了名节的女子,在这大门口晾晾,也好杀杀王家的威风,省得所有人都以为是陶家攀附了他王家。
陶尚书打断陶谋的话,直接点点头,看了看现在太阳已经完全出来,才对慧觉道;“大师既然来了,不如去里面一坐。”
“不必了,贫僧还要去给驸马驱邪,就不多留了。”说罢,眼角余光瞥了瞥侧边的花轿,转身而去。
王汝嫣听到外面的对话,心里没有怨言,对于以后,她更没有什么期待,只想就这样活了这一辈子,也就算了。
她如此想,可林锦澄却是心疼至极。
若不是墨风拦着,他都要上去跟慧觉动手了,什么吉时不吉时,汝嫣是待嫁的女子,花轿都抬到了门口还不让她进去,岂非故意羞辱她?
“哥哥这般焦急,反而办不成事。”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