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婳转过身去看着心疼到直抹眼泪的轩王妃,道:“王妃可是怀疑我身上带着药?”
“我知道,你会医术,常年跟药材打交道,身上有药味是难免的,我不怪你。”轩王妃抱着小郡王只哽咽道,说这话的意思,好似是根本不敢找林锦婳的麻烦,却确定了是她要谋害小郡王一般。
她才说完,御花园那从假山后面便又走出个人来,一身黛青色打底的锦绣宫裙,气质尚好,就是年纪大了些,行走间也是匆忙。
等走近了,众人才行了礼,唤了声丽嫔。
林锦婳这才明白这黑猫怎么会从假山后被扔出来了,原来是还有一个丽嫔娘娘做配合。
正想着,就听丽嫔斥责起轩王妃来:“你这个做娘的,怎么就不知道自私些先护着孩子?小郡王是皇上头一个嫡孙,你若是由着他伤着了,就是我也没法跟皇上交代!”
“母妃恕罪,实在是……妾身不敢给殿下惹麻烦。”轩王妃忙屈膝行礼,说这话时眼角不断飘向一侧的林锦婳。
丽嫔看了眼林锦婳,直接对轩王妃怒道:“轩王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王爷,难道不轨之人想害他的孩子,还要害了他不成?为了那个位子,就要手足相残吗?”
她这话已经是明显冲着宁王和林锦婳来的了,说手足相残,多么骇人的词啊,一旁的人都乖乖闭上了嘴不去插话,就怕一个不甚被当做是归顺了那一边党派。
林锦婳看着演戏演得欢的母女,等她们停下了话,才看着哇哇大哭的孩子,道:“如今天儿正热,小郡王身上穿得多,如若真是过敏,丽嫔娘娘和轩王妃与其在此责备,不若先送小郡王去看御医,否则迟些凉风一过,小郡王必要病了。”
她这话本是好意,再不喜她们,孩子终归是无辜的,这样张着小嘴哇哇哭,实在叫人心疼,但不想她这话才出来,丽嫔便好似抓到了她的把柄一般,咄咄逼人道:“淳和郡主,我实在想不到,你一个大家闺秀,竟然会在这儿诅咒人。我好歹也是丽嫔,你还不是宁王妃了,就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林锦婳有些莫名其妙,她何时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娘娘……”
“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敷衍的话,你有什么,冲着我来,跟宁王说也只对付我就是,不要伤了我的皇儿皇孙,反正我一条残命也活不了多久了。”丽嫔仿佛气坏了,一张脸上满是戾气。
林锦婳哑然。
余光扫了扫周围窃窃私语但没有一个肯站出来说话的人,心中漠然。
气氛正在僵持间,墨风之前去跟皇后回禀后,已经请了鲁御医来了。
鲁御医远远就看到林锦婳孤身被人围在了中间,等靠近了,才看到她脖子上血淋淋的伤口,那血将衣领都染透了。
他正要上前,便听丽嫔道:“鲁御医来的正好,快看看小郡王,小郡王遭人毒害了。”
鲁御医吓了一跳,谁敢明目张胆的毒害皇上太后宠在心尖尖儿上的小郡王?
不等他作出决定,小郡王的乳娘一把就把鲁御医给拉扯过去了,他没法,这才放下药箱替小郡王看了起来,看过之后,才对那乳娘道:“你怎么看顾孩子的,这么热的天,方才又哭过,身上肯定要出汗,你也不知松解衣裳,小郡王若是病了也是捂坏的。”
乳娘没想到鲁御医竟会冲自己发火,看着丽嫔和王妃投来不善的目光,忙白着脸跪在了地上:“奴婢糊涂。”
丽嫔冷冷看了她一眼,才对鲁御医道:“小郡王对药味过敏,鲁御医看过后,没事就退下吧。”
鲁御医闻言,张了张嘴,又把到了喉咙的话咽了下去,在宫里行走这么多年,他最大的本事就是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参与的事不参与,即便他到目前为止都没见过对药味过敏的人。
他退后三步,正要给林锦婳看病,就见丽嫔冷冷道:“我的吩咐你听不到?还不退下?”
“可是淳和郡主……”
“罢了。”林锦婳不想为难鲁御医,只笑道:“小伤而已,迟些我自己拿膏药抹一下就好了。”丽嫔摆明了要找茬,她做什么都是错,便也懒得跟她多说了,左右他们要害自己,又舍不得对小郡王下狠手,皇上就是相信了,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鲁御医闻言,却是心中愧疚起来,他一个半截身子埋黄土里的人,胸襟胆量还不如这个小姑娘。
想了想,告辞后他没直接回御医院,而是直接往养心殿而去,此番宁王和皇上想必都在才是。
等他走了,薛闻心才上前几步,开口对丽嫔道:“姐姐,就算郡主有错,也是无心之失,如今她也伤着了,让她先回去吧。”
“你倒是好脾气,我还听闻她要淹死皇上送你的猫儿呢,没了那猫,皇上怪罪下来,你可自己小心些。”丽嫔说完,又瞥了眼林锦婳,才招呼着轩王妃转身走了。
等她转身走开,薛闻心才几步上前走到林锦婳跟前,笑道:“你放心,我了解你的性子,这猫儿必不是你伤的。”
林锦婳看她依旧忍不住泫然欲泣的样子,再看窝在她怀里吓得低声呜咽的猫儿,道:“贵人,时辰不早,我先回去换身衣裳吧,否则太后寿诞我这副样子,必要叫人罚了。”
薛闻心见她不接自己的话,目光闪了闪,才勉强笑着点了点头。
等她走了,才缓缓冷了脸,将手里的猫扔给一旁的宫女:“今儿轩王夫妇送给太后的贺礼是什么?”
“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