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是一种恶习。
如果说,凡尘间做生意跑商的普通人,吃饭应酬是必不可缺的话,那么修士杀人,也是常有之事。
有灵气的地方,就有修士。
有修士的地方,就有厮杀。
林奕从来都不会觉得,杀人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当然,也不会觉得烦腻,他只是认为,杀人是一件无可避免的事。
要想不被别人杀死,就只能杀死别人。
久而久之,任何能给自己带来威胁的,哪怕只是潜在的,林奕也不会手软。
宁杀错不放过。
再言,林奕所经历的种种事情,与同修为同境界的修士相比,复杂了太多太多。
大多数修士一生中至少有七八成的时间,是在修炼,而林奕则是九成以上的时间在到处奔波,游走于生死鬼门,地狱边境。
这也就是为何——
死在他剑下的尸骨,可以堆积成血海炼狱。
记得年少时候,常听街边的流氓地痞骂骂咧咧,自嘲地笑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对于这一点,林奕也感同身受。
杀的人太多了,总有一天,自己也会死在他人的手中。
只是……
林奕希望,那一天能够晚来一些,再晚一点点……
他太怕死了。
至少,在人族未曾在浩瀚星河中立足之前,林奕不敢死,倘若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后,自己是否哪一天遭遇强敌,死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头颅抛飞也好,尸骨无存也罢,那些都无所谓了。
这个剑修活得很可笑。
一直在为他人而活,从未想过自己。
“不……你不能……”
女修神智已经有些癫狂了,被林奕的杀意震慑住了的她,根本无法保持清明。
太可怖!
纵观千年,她见过的魔修也不在少数,却从未有谁能有眼前这平凡的青年男子,给自己带来如此恐怖的压迫感。
压得她几乎连颤抖都是一种奢侈!
她杀人,是一种喜好,享受那种沐血的快感。
而林奕呢?
他只是习惯性的杀人,麻木的杀人,是一种早已融入了骨子里的常事,癫狂的杀人狂不可怕,可怕的是杀人却如同杀鸡一般,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平凡的不起眼之人。
“求生欲不错。”
这时,林奕才开口说话,由于他一直未曾坑过声,导致声音有些沙哑。
看来,这女修倒也是个人物。
化神初期的修为,能够在林奕的一剑之下,坚持了好一阵子都没死去,很是罕见,当然,这也与林奕没有出全力有关。
“但你的眼神里,有一丝恨意,所以……抱歉。”
语落,林奕一脚踹去,当场女修惊恐的一张脸不翼而飞,头颅沿着窗落到了外头的大街上。
“是……是你!?”
圩鵰心脏猛地一跳,骇然地瞪着林奕,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他完全没有意料到,出手的人,居然是这个不起眼的小子!
在场的众人,反应慢了一拍。
唰的一下!
下意识的,他们齐齐望向林奕背后的剑,那剑鞘下,连一丝血痕都不存在,仿佛压根就没拔出过剑一般无二。
“这是个可怕的化神老怪!!”
众人心照不宣地明白过来。
出剑杀人不染血。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剑修了,恐怕在剑的造诣上极高,绝对是活了几千年,甚至上万年了的化神老怪!
也难怪他们会这般认为,
换做是谁,都不会相信一个年仅百岁不到的新起之秀,对剑的造诣会有如此高,时间太短暂了,要做到这等剑意、这等剑技,没个几千上万年的时间沉淀和潜修,是不可能领悟的。
“不知前辈……究竟是何方神圣?!”
圩鵰震惊过后,很快便强压下骇然,故作镇静的问向林奕,一举一动充满了尊敬。
这是常理。
毋庸置疑,无论在哪,强者永远是受人尊敬的。
“现在圩家的家主,是谁?”林奕答非所问。
圩鵰迟疑少顷,要是这还没能看出来端倪,他就白瞎了主管这个位置了。
“棘手啊……”
圩鵰愁眉苦脸,这事已经不是他能处理的了。
很明显,对方就是冲着圩家而来的,而且开口就是要见家主,而且还杀了圩家花大价钱培养的化神强者,显然来者不善。
只是……
究竟有多么不善,就不为人知了。
“咳咳,诸位请回吧,我圩家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今日就不做生意了!”
圩鵰先是开口赶客,无论待会会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外传出去。
而那些客人们,则也深知这一层道理,心照不宣地离开了,尽管他们也很好奇,可还是没这个胆子继续留在这。
不然得罪了圩家且不说,光是林奕站在那,他们就一阵心惊胆战的,万一说不好那老怪不耐烦了,一把将自己这些人全给杀了,找谁哭理去!?
“前辈……”
见店铺关上了门,圩鵰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才尊敬的回答道:“我们圩家现任家主,乃是圩昊然……”
“圩昊然?”
林奕看向大黑狗。
大黑狗冷哼一声,说道:“一个懂得一点心机的家伙而已,和你那朋友是堂兄弟关系。”
他说得轻巧,可这话落在圩鵰耳中,却是变得格外不一样……
朋友?
圩鵰仔细回想,家主圩昊然的堂兄弟有不少,可想了半天,他也没能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