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冬天,第一场薄雪挥洒着轻盈曼妙的身姿,从九天瑶池缤纷而落如白蝶翩跹,给宁静的西湖穿上了一袭素白的羽衣,如同白莲绽放在天地之间。
雪花飘落在杭州书院的黑瓦上,整个书院在西湖畔呈现着一种落地无声的自然端庄和独属于江南的秀气静美。
落雪初霁,离书院不远的瀛洲阁内,萧铮正在与来自书院的十几位先生一起饮酒,透过窗子的玻璃向外看去,隔着几株盛开的梅树隐约可见西湖堤上的残雪美景迎面而来。
盖文达从火锅中夹了块带肉的羊骨头,在酱料上沾了下,咬了一大口细嚼了会儿慢慢地咽了下去,端起酒杯又往口中灌了一口白洒把肉送下肚,哈地长出了口气。
“这酒楼中的菜式我在长安之时早就有耳闻,奈何当时囊中羞涩,只是人外面闻香而己”盖文达又端起酒杯敬了下萧铮说道。
“瞧您说地这个可怜劲的,不过话说回来,真是在这里天天胡吃海塞的,一般地官员还真禁不起这样折腾”萧铮笑着说道。
“那是,老夫并不是抱怨您萧公给我们开地例钱少,而是说这酒楼赚钱的法子太高明,价格这么贵还天天顾客迎门,你萧公赚钱的法门,我等佩服!”盖文懿也笑着说道。
“那好,以后每个月给书院中的先生们来两次上这儿喝酒聚会的机会,也告诉书院是的学生,月考前十名一起同来,这算是书院的福利”萧铮笑着说道。
“多谢萧公!”书院中十几名先生纷纷举起酒杯轰然叫好地喊道。
待酒足饭饱,侍女端上香茗,两盏茶下肚后,盖文达指了指正在楼下暄哗喝酒的商人说道:“江南楚州、杭州两地的商人被你一个商会全部罗于治下,手段之高妙,我见所未见。不过萧公可知这江南还有另外一地商人,他们自成一系,始终没有露面”。
“哦,这就有意思了,那些商人也在我之治下?”。
“当然,而且那此商人论规模比你两地商会的人毫不逞让,只是你萧公没有注意而己”盖文达挤了挤眼睛说道。
萧铮原以为盖文达只是在书院是潜心教书的老夫子,没有想到这老爷子对时局把握如此精准。
“先生有话直言,这个在下还真没注意”萧铮笑着说道。
“你不注意也正常,我说的是蜀商”盖文达挤了挤眼睛说道。
“先生请讲”。
盖文达喝了口茶说道:“江南楚州杭州两地多蜀商,江南丝织天下第一,丝绸之精美这已是天下公认。但是能在丝织方面与丝绸分庭抗礼,在精品方面力压丝绸一头的唯有蜀锦。这蜀锦是丝织品中最为精致、绚丽的珍品,因其制作工艺复杂,耗时费力,故有锦金之称,寸锦寸金的说法自古时以来便已有之,因此很多蜀商便把蜀锦从川中运出贩至江南以谋求高利”。
“您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但是我就不明白,我对这些商人的态度他们也看到了,为何他们没有派人过来找过我?”萧铮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你还是明白?一来他们是远道而来背景离乡小心谨慎,二来有道是同行是冤家,蜀商和江南商人颇有些积怨,虽不会拔刀相向,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江南楚州两地商会已经是蒸蒸日上,可是蜀商却是根基已久,两边势均力敌,你如此帮助江南本地的商人,蜀商已经无形中把你放在对立面了”。
“原来如此,那为何这些蜀商敢到江南地盘上抢食吃?”
“呵呵,隋帝杨广即位后,引发了各地狼烟四起,但是蜀地从未波及到,使那里成为少有的安定地区,几十年没有经历过战乱,因此这些蜀商家大业大,所在才能在江南之地与本地商人一拼高下”。
“难怪,盖先生,按道理这蜀地剑南道也是我之治下吧”。
“没错,你三南道大总管其中之一道就是剑南道,不过你一直就在江南广施恩泽,可从来没有提及过蜀地”盖文达笑着说道。
“这两年能把江南之地的事情捋顺已是竭力而为之,没有顾及蜀地一来是路途所限,二来是能力不逮,此乃我之罪也”。
“老夫倒是赞成你这种治下方法,没有到处伸手,而是先拣着重要的地方做出样子让大家看,没有须子眉毛一把抓,用你的话叫什么来着,哦,那叫以点带面,这种治下方法老夫查遍所有典籍竞无先例,老夫佩服,也只有李公能教出你这样的弟子。两年多的治理,江南从未见有乞丐聚众过,老夫叹服”,盖文达说完后又敬了萧铮一杯说道。
“多谢先生提醒,这点在下早就想到,只不过没有象先生认识如此深入,并非在下不入蜀地,步子要一步一步迈,这两年江南刚刚百业初定有所展露头脚,这株幼苗需用心呵护才能成材,如今在下可以腾出手来,有时间在下自当去见见这些蜀商”。
“哎,你身居高位,虽与商人走的颇近,老夫亦知你敛财不是为一己私利之心,但也用不着如此低三下四去见这些人,另外蜀商中还有一支大商没有出现,你如果放低身段去见他们反倒让人瞧不起了”,盖文达借着醉意对萧铮说道。
看来盖文达对这些商人还是有些看低,但是萧铮听到他说还有另外一支蜀中大商在江南顿时来了兴致,便开口说道:“在下愿闻其详”。
盖文达赞许在看了看萧铮说道:“另外一支大商人少,但钱多的超出你想象”。
“他们多有钱?”。
“当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