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那是从长安入蜀地说的,那个时代要穿秦岭进剑南是要用生命来搏取的。
至于萧铮他们从江南出发那就简单多了,上了船从运河转道长江三峡水道便可直达天府之国的川西。沿长江南岸也有陆路沟通荆楚大地和川西平原,但远没有水路方便,只是唯一不便之处就是过三峡时要逆流而上。
萧铮坐的是官船,接惯例这些纤夫是服劳役免费的,看着赤身luǒ_tǐ在拉纤的苦力,萧大人放出话来,以后官船少出一个铜钱都不拉,还要按两倍价格出,并在让人在岸边立块碑写上这规矩。
消息传到岸上后纤夫的号子顿时嘹亮了起来。
“你萧公倒是留下好名声,但让以后其他的官船如何是好?”盖文达笑着说道。
指了指外边的纤夫,萧铮说道:“在下生平最恨从穷人身上刮油水,这些人拉一次纤是为了全家的生计,不给钱全家都可能会挨饿,哪个官船缺这点儿钱?规矩就从我这儿改!”。
“你这事儿干得大气!”盖文达笑着说道。
出发时武士彟和许敬宗本来想跟着,尤其是武士彟还在利州当过督都。但这两人处理政务确实是好手,萧铮考虑再三还是把两人留了下来。
反倒是盖文达当蜀王李恪先生时长期在蜀地,这家伙听到萧铮要去成都,兴冲冲地跟了过来非要来个故地重游,于是萧铮便带上他同船而行。
“滟滪大如马,瞿塘不可下;滟滪大如猴,瞿塘不可游……。”指着三峡口门浪花飞溅的黑色巨礁。倚在船栏杆上,萧铮指着一路的景色把后世知道的传说对着几个孩子娓娓道来,不但几个孩子听得津有味,就连盖文达都听得心驰神往赞叹不已。
路上无话,船行了半个多月就到了剑南道治所成都,剑南道大小官员欢迎的场面肯定免不,好在萧铮也习惯了这种场合。
剑南道督都薛元敬和成都刺史苏勖萧铮都认识,这两人原来都是“秦王府十八学士”中的人,薛元敬当时在秦王府做参军,苏勖是咨议典签。萧铮至于说和两人有多熟说不上,肯定大家都见面。不过盖文达和两人很是亲近,酒宴期间两人还向萧铮打听了许敬宗的近况,两人听完后也是感慨不已。
当萧铮说起此次入蜀的原因的时候,薛元敬听完后放下酒杯,表情有些肃然地拱了拱手说道:“萧公入蜀地之后其他皆可随意,唯独对巴家,下官请大人小心待之”。
“哦?那他家还是土皇帝不成?”萧铮好奇地问道。
薛元敬听完后说道:“大人误会了,这巴家在蜀中说是第一家毫不为过,其家自秦皆多出巨富之人,但恃势凌弱欺压良善之事却鲜有发生”。
“那你薛大人这话的意思是……”。
“巴家是蜀中巨富已是不争之事实,大业年间太皇起兵之时数次向巴家借过钱,我们来此地任职之前,当今圣人把还专门让我们带了封亲笔信递到巴府,但我朝立国之后因国库空虚,这些钱也就一直……,”薛敬元就没好意思再说下去。
萧铮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李渊没少跟人家借钱,还赖帐不还,欠人家的情份。
“不仅如此,很多人只知道巴家经营食盐富可敌国,但他家还经营另外一种东西,就是丹砂”。
萧铮也知道丹砂就是朱砂,说白了就是产水银的原材料,这东西加热后有巨毒,但在这个时代,道教推崇寻求长生不老药而兴起了炼丹术更把丹砂的价格推得极其昂贵。
“难怪这家如此财大气粗,两样东西有一样再手都可以富甲天下,更不要说这两样东西全在他家手中,那现在巴家主事之人是谁?”。
苏勖说道:“巴中石的父亲早些年去世,巴家现在当家之人是巴老夫人,也就是您说的巴中石的母亲”。
“这老夫人不俗凡啊!”萧铮自言自语地说道。
“那是,望大人慎重待之”。
“多谢二位提醒,我萧某到这儿大家各安其职,没事我也不会去打扰各位,等闲下来我去成都府先转转”萧铮端起酒杯冲着下边一帮子官员说道。
“谢大人!”……。
第二天没事带上三个孩子和公输若翊几随从一身便装就上了街,。
蜀中之地多年未经战乱,街面上极是繁华,难怪人说“扬一益二”,成都府的商业比自己经营的楚州、扬州和杭州竞不相上下,各种买卖铺户哟吆之声不绝于耳,走在街上还时不时穿过几个异族打扮的人背着山货沿街而行。
溜溜达达到了午时,看着三个孩子也有些饿,萧铮就的沿江边上找了家看上去不错的饭馆,让伙计找了两张靠窗的桌子把这些人和随从安置下来。
隔着窗子,看着江中滔滔的流水和岷江的江景,此时已经是进了腊月,蜀中天气明显比杭州要冷上几分,但江中运货的船只鳞次栉比川流不息。
萧铮突然间想到了张献忠在岷江中沉银的故事,便随口说道:“石龙对石虎,金银万万五,谁人识得破,买尽成都府”。
“啥?什么石龙石虎的?”公输若翊好奇地问道。
“哦,相传有个张献忠的响马,在蜀地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最后他把劫掠来的很多金银财宝沉在这江中,留下了我刚才说过的几句偈语,谁要能把这几句偈语参透,便可得到无尽的财富……”。
等萧铮把张献忠的故事一说,几个人顿时来了兴致。
“萧大哥,这事是真的吗?”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