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蒙古大夫继续平静的说道,“不过五爷脊背上的伤势,就稍微有点麻烦的地方了。他脊背上的伤,根本就是让小追命扑在他身上,在地上蹭的。一句话形容,外人没能伤得了权五爷,偏偏是自己人把权五爷给弄伤了。而且你要知道,之前为了诱骗——”
“什么诱骗不诱骗的!夫妻之间的事儿,能用诱骗来形容吗?!”陆越川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纠正,“那只是五爷用来对付自家老婆的一种手段罢了。你可以用情趣来形容。”
蒙古大夫压根就没搭理陆越川,“之前为了诱骗嫂子,姓权的故意加重了他自己脊背的伤势。我之前也已经说过了,他这脊背上的伤势,如果不好好休养的话,如果再给我出一次意外,我真不保证能够妙手回春。坐轮椅,我也不是吓唬他权五爷的。”
陆越川撇嘴,“这话儿,你自个儿跟五爷说去。我不触他这个霉头!”
“我自然是要跟他说的。”蒙古大夫三两下就处理好了小追命的外伤,他摘下口罩,“我不但要跟姓权的说,他还要当着嫂子的面儿,跟他说。”
“我操!”陆越川被吓得骂了句脏话,“你疯了你?不想活了?当着嫂子的面儿说这事儿,你真是不怕死了你!”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姓权的根本就不会把我的医嘱放在心上!一次两次,我可以帮他将伤势稳住。那三次四次呢?姓权的他自己心里不重视,你就是让华佗在世,那也救不了他一次又一次!”
“得,这事儿交给我行不行?”陆越川头痛的把这触霉头的活儿给自己揽下来了,“你就省省吧。就快要获得自由的人,还给自己找什么不痛快?我可告诉你,五爷脊背的伤势,你要是敢让嫂子,还有大姐!让她们俩知道一点点,你这条小命,你自己看着办吧!”
将一次性的口罩与手套随手扔在放满了文件纸的垃圾桶里,蒙古大夫耸耸肩,“你随便。我的义务,我尽到就好。至于他权五爷喜欢坐轮椅,那就让他坐去吧,横竖我是管不了人权五爷的。”
“我说你这人,这两天怨气咋这么重?”陆越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跟个深闺怨妇似得。得了,别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还是好好想想时间一到,你到底何去何从吧。如果你要留下,那你的身份,就得变一变了。你就不再是被五爷困在九处的一个人质,用你的医术来偿还你白家的罪孽。”
蒙古大夫的眼皮一抖,没说话。
“如果你要离开,那没的说了。你用十年的时间,就算不能还清楚你白家做下的孽,可已经足够了。十年,十年的时间,真的,够了。你跟五爷……我不好说。但你跟我和小追命这几个人,还是朋友。你想去哪儿,说一声儿,我送你去。如果你还想继续当一个医生的话,说个地方,我给你把医院开起来。”
“我……”犹豫了一下,蒙古大夫还是犹豫不决的很,“我离开了,能去哪儿?”
陆越川语气冷淡,“天南海北,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没人能再限制你的自由了。”
“容我再想想吧……”
“想清楚了再做决定。如果一时半会你还想不清楚,那就暂且留下来。可我得提醒你一点,五爷是个眼睛里揉不下沙子的人。你如果不能尽快的把你的身份给重新摆正的话,就是你想留下,五爷也不会同意你留下。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蒙古大夫闭了闭眼睛,“嗯,我明白了。”
怎么会不明白?
这十年的时间里,他每一次在帮权煜皇和他的属下们处理伤口做手术的时候,他都是用一种被迫的无奈的,人质的身份在做这些事儿。他也刻意的与那座城堡里的每一个人保持距离。因为他的身份就是用自己的时间与医术偿还他白家做下孽债的人。他不是权煜皇的下属,不是权煜皇的朋友。他只是一个给自己家族还债的罪人之子罢了。
可现在,时间已经到了。他如果要留下,身份肯定不一样。
他不能再以这种身份留在那座城堡里,如果要留下,他只能选择成为权煜皇的下属,或者是,权煜皇的朋友。
不然,那座城堡再大,都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陆师爷想要表达的意思,他想他理解的很清楚。不会有什么偏差。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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