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伦思气得脸色都铁青了,大夫人脸上的表情也扭曲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白莲花的模样,泫然欲泣地对安楠说:“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和老爷呢?我从来都把你当亲生的女儿看待,就怕让你受了委屈……你这样把我往坏处想让我很难过……”
“行了,别用你这幅伪善的嘴脸跟我睁眼说瞎话,你这些年怎么对我的我当然知道,对内你捧杀我,对外你诬陷我损毁我名声,双管齐下对付我,真是个好后娘呢,我可不是我那个瞎眼的爹,看不见你漂亮的外表下乌黑的内心。”安楠嘲讽地说道。
“还有,需要我提醒你,今天你的好老爷是因为什么事被御史骂的吗?那几辆破破烂烂的马车还在外面,难道我那安宁好妹妹外出也是坐那样的马车?”
安楠见她非不要脸地说把自己当亲生女儿看,于是就好好揭一揭她的脸皮了。
“我……我……那是下人坐的马车,怎么会是小姐们坐的呢?肯定是下人们弄错了,才让你误会的……”大夫人柔柔弱弱地解释道。
“呵呵……这话亏你说得出口,下人敢弄错,还不是主子给他们的勇气。”安楠冷笑一声,说,“就是不知道外面那些人信不信这是误会了,想必等你听到他们怎么评价你的,你就知道别人议论的滋味了。”
“大小姐!你怎么能把家里的事都往外说呢,这让人怎么看你爹?”大夫人想到自己即将面对流言蜚语,立刻有些慌了,只好把家丑不可外扬的话拿来对付安楠。
“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你既然敢做我为什么不能说?现在你自己的名声也烂了,我也让你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啊。”安楠微笑着说道。
“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往外传我恶毒、狠辣的名声,我一点都不在乎,反正这下名声早就传过了,我破罐子破摔,不怕你造谣!只是不知道你怕不怕了?我如今是想开了,既然人人都说我心狠手辣,那我就要把这个名头落实了啊,否则不是亏了?所以,你们要是再想暗算我,可要小心了哦,我会报复的……”安楠露出个阴测测的笑容,把两人吓了一跳。
她现在是彻底和安伦思以及大夫人撕破脸了,不过她一点都不怕,毕竟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而书房里的两人却对安楠的话震惊又愤怒,他们没想到这次教训不成反而逼出了安楠的狠性,让她彻底豁出去了。
安伦思刚在朝堂上被批、斗了一回,回到家还被安楠痛击,腿又痛得慌,心里又惊又怒,他现在拿安楠没办法,于是便迁怒到大夫人身上了。
现在他对自己这个一向很喜爱的妻子很不满了,他恼怒地对大夫人说:“都是你弄出来的破事!要不是你,她会破罐子破摔,害得我被御史参?”
大夫人委屈极了,说:“妾身冤枉啊,这都是大小姐诬陷我的,她是故意要害老爷的,老爷怎么能怪到妾身身上?”
“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你故意要磋磨她,她又怎么会不管不顾就当街把事情揭露出来?”安伦思呵斥道,冷着脸看着大夫人,平时看着她还听精明能干的,没想到这次却把事情办成这个样子,想要磋磨继女办法多得是,她非要闹得人尽皆知!
安伦思现在是越看大夫人越不顺眼了,特别是他还因为这事而丢了大脸的时候。
他与大夫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人,以前安楠没有反抗过他们,任由他们欺辱的时候,他们的感情自然融洽,毕竟有同一个看不顺眼的、可以用来发泄坏情绪的人在。
但现在这个人不愿意当他们的情绪垃圾桶,敢反抗了,他们的联盟于是就有了裂缝,不再巩固了,开始互相埋怨……
当然,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大夫人不再年轻貌美,又把心思放在了管理家事以及对付安楠身上,不再处处讨好安伦思,于是这夫妻俩的感情就生变了。
大夫人见丈夫居然不再像从前一样相信自己、怜惜自己,顿时心慌了,更加不敢承认自己对安楠有坏心思啊,否则岂不是承认自己是个坏后娘?
于是她坚决否认道:“老爷怎么能误解我?外面的人都是乱说的,我是什么样的人老爷还不知道吗?……”
她还想辩解,可安伦思看到她已经不年轻的脸上,皮肤苍白松弛,眼尾的纹路清晰可见,顿时不想多看一眼,于是不耐烦地一挥袖,说:“别说了!我今晚到周姨娘院子里吃饭,不用等我了!”
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大夫人形影单只在那儿。
大夫人牙都快咬碎了,既恨安楠撕破脸撕掉了她贤良的伪装,又恨安伦思喜新厌旧,对自己毫不留情面。
但是她再恨再怒,也拿这两个人毫无办法,只好找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再次教导她怎样牢牢地抓住男人的心、抓住管家的权力,誓要培养出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女儿,最好能成为最高贵的那个女人,把安楠狠狠地踩在脚下,让丈夫也不得不对自己低头……
安楠大闹过一次之后,生活就愉悦了许多,再也没有人敢克扣她的生活用度了,她吩咐的事情也办得分外利落,显然都意识到了她的厉害之处。
不是没有人说安楠脾性更大,手段更狠了,但安楠毫不在乎,只要不让她听到,她是不管的,但是要是让她听见了,那就不好意思了,先掌嘴再卖掉,处理起来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但这办法直接有效,府里再也没人敢议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