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楠逼着居梧泽写了和离书,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还想直接当天就收拾东西离开居家的,但老夫人阻止了她,说不放心她一个人回西北,让她准备好再走。
安楠离开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立刻就用很失望的眼神看着居梧泽,说:“三儿,你这次真的让祖母很失望。”
居梧泽低下头,低声说道:“祖母,对不起。”
“你老实回答我,你真的对你嫂子有不轨心思吗?”老夫人紧紧盯着居梧泽,眼神凌厉。
居梧泽的手指忍不住抖了一下,刚想要否认,可是他抬眼就看到老夫人脸上郑重的表情,便突然放弃了挣扎,说:“以前是有过,但现在没有了,我只她当成嫂子对待。”
他说着,脑海中突然冒出安楠笑得甜蜜又嚣张的脸,那通常是逗弄自己之后恶作剧得逞的坏笑,而萧齐雅的脸,他已经很久没去想过了,即使他恢复了记忆,似乎对她的那些激烈而压抑的感情在失忆之后突然就消失了……也许是被另一段强势的感情所取代?
居梧泽心中滋味复杂,他此时烦躁、难过又隐隐地后悔。
“是真的才好,三儿,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不要做出让家族蒙羞、让家人受伤的事情来,你已经长大了,该知道怎么处理不应该存在的感情。”老夫人淡淡地说道,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个最得她喜爱的孙子。
自己为了他,已经让安楠放下身段去拯救他们的感情和婚姻,可惜功亏一篑,自己对不起安楠,让她蒙受了那么多来自居梧泽的羞辱,可自己却不能为她讨回一个公道……老夫人心中伤感,对居梧泽恨铁不成钢。
“祖母,我知道怎么做。”居梧泽说道,“那只是我年少无知时候的迷恋,现在这些迷恋已经不存在了,祖母你可以放心,我现在对嫂子没有丝毫杂念。”
老夫人点点头,说:“你心里有数就好。还有,你既然已经要和安楠和离了,那就不要打扰她了,她再过几天就会回西北,以后你就永远都不会再看到她了,你如愿了。”
永远都不会再看到她了?居梧泽心中一怔,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心脏像是被针刺了一样,有种尖锐的痛,然后心中空落落的,茫然无着,为什么他不高兴,这不是自己所希望的吗?
老夫人并不让他理出头绪,就摆摆手对他说:“你走吧。”说完,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精力,腰背都佝偻起来,显得更苍老了,她对安楠心中有愧。
居梧泽怔怔地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他回到自己的书房,想要看看书,借以抛开这些令他烦躁不安的思绪,可他看到桌面上铺开的半卷画纸,上面画着一个未完成的美人图,可即使那美人的五官都没有画出来,他却知道,他画的人是安楠。
那是他还没恢复记忆,和安楠如胶似漆时照着安楠画的,可惜还没画完,他的记忆就恢复了,而这幅画却不再会有画完的那一天了。
等到晚上的时候,居家人便都知道安楠和居梧泽和离了,和离书都已经写好,看来是确定无疑了。
居父居母他们是很震惊的,因为在他们看来,即使居梧泽恢复记忆的那天,两人有过一场不小的争吵,但他们只以为是两人偶尔的口角,并不算什么,过几天就能和好如初了,毕竟这两人之前甜甜蜜蜜闪瞎人眼的恩爱可不是假的,谁知道突然就真的和离了呢?
安楠和居梧泽都被居父居母忧心忡忡地询问过,还试图化解他们的矛盾,让他们和好,但安楠已经尝试过一次,这回说什么也不可能再拖延下去了,和离势在必行。
居父居母劝说不了他们,只能同意了他们的和离。
居母拉着安楠的手,眼泪汪汪地说对不起她,安楠安慰了她一会儿,说她们虽然没缘分当婆媳,但可以当干母女。
居母这才没那么伤心了,但坚决不准安楠自己一个人回西北,那太危险了,她还建议让居梧泽送她回西北,但安楠坚决拒绝了。
居母只好后退一步,写信给安楠家里,让安楠的兄长亲自来京城接她,才放心让她走。
安楠本来想自己回去的,毕竟她的身手已经悄悄练起来,还有不少药物储备着,就算路上遇到危险也奈何不了她。
然而居母提醒她,她的嫁妆有好几十箱,如果她一个人运回去的话会很不方便很危险,安楠这才同意等她娘家的大哥来接。
“红玉、蓝玉!把我们的东西都收拾起来,我们不久就可以回西北了!”安楠高兴地对丫鬟们说道,之前的郁气一扫而空,整个人都恢复了精神,光彩照人,完全不像和离的女人。
她是开心的,因为她对回西北很感情兴趣啊,原主的娘家是西北边疆的守将家族,在那里她就可以由着性子来做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又自由,又潇洒!
上阵杀敌、狩猎跑马、闯荡江湖……爱怎么玩就怎么玩,那自由度远远不是一个京城的大家夫人能拥有的。
安楠一想到未来的潇洒,就对居梧泽的讨厌心思都没了,反而很庆幸他对自己无情,否则她就只能留在京城束手束脚了,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安楠的好心情感染了她的丫鬟们,本来作为她的陪嫁丫鬟,红玉和蓝玉都很担心安楠和离之后的境况的,为此还担忧难过不已,可谁知她们的小姐却像突然获得了新生一样,自信满满、斗志昂然,于是她们的心里立刻就不慌了,也许离开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