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念搅和得安楠都睡不了了,安楠睡眼朦胧地睁开眼,把他抱进了怀里,按住他,不让他乱动。
吴念身体失重了一会儿,马上就被一个香暖软绵的怀抱抱住了,等他意识到这是安楠的怀里时,立刻当初和她那些热情似火的夜晚就浮现在他脑海里……
他鼻子一热,险些流出鼻血来,然而他现在是人心狗身,想要做些什么都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只好极按捺住自己的激动,嗅着安楠身上淡淡的馨香,慢慢进入了睡眠。
吴念清楚自己是以小花的身体睡了过去,但现在他却在诡异地,似乎是进入了小花的记忆之中。
从小花是一个小奶狗的时候被安楠收留,被她一边嫌弃一边温柔地给它洗澡,然后又因为它淘气而罚它在阳台上面壁思过……
一幕幕与安楠相处的场景浮现,吴念此时用的就是小花的视角,他就是小花,小花就是他,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安楠一次次抚摸他圆滚滚身躯的感觉、被安楠嗔怪地责骂时委屈又难过、被她搂着一起看电视时的舒适幸福……
吴念体会着作为一只有主人的小奶狗的幸福生活,见到了一个会恶作剧、会开快大笑、会温柔又耐心地逗狗狗做游戏的安楠,与对外人冷淡疏离截然不同的一个女人。
吴念在梦中仿佛就经历了小花跟在安楠的这几个月的所有生活。
等到他突然从梦中惊醒的时候,便猛然发现自己依旧还附在小花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吴念心中疑惑,那梦中的一切那么真实,仿佛他真的是作为小花而经历过的生活。
吴念百思不得其解,举了举如今的四只小爪子,扭头一看,发现本来抱着自己入睡的安楠已经不在床上了,于是他也连忙从床上起来,一跃跳下了床。
最终,他在卫生间里看到了刷牙的安楠。
“汪汪……”吴念想跟她说说话,却只听到自己发出的柔嫩的狗叫声,于是他瞬间便精神萎靡起来,安楠又听不懂狗语,他要怎么和她交流?
安楠听见他的叫声,见它垂头丧气的,忍不住笑了,吐掉口中的泡沫,说:“怎么一大早起来无精打采的?难道是昨晚做噩梦肉骨头被别的狗抢走了?哈哈……”
吴念一脸幽怨地看着她,心想,我现在都附身在小花身上了,这件事情不知道算不算噩梦?
安楠见他实在没有精神,用最快的时间洗漱之后,便把小花抱起来,也给他刷了牙,这才找了狗粮来喂他。
吴念嫌弃地看着一粒粒的狗粮,他灵魂是人,才不要吃狗粮呢!于是拒绝吃饭。
安楠见他居然对狗粮无动于衷,顿时惊呆了,连忙把她抱起来,全身检查了一遍,说道:“你平时最嘴馋了,现在居然连狗粮都不吃?是生病了吗?”
吴念在她手上挣扎了一会儿,无奈地叫了几声,以示自己并没有生病,可惜安楠不懂狗语,她便连忙把之前给小花做的随身体检项圈拿过来,给他戴上。
过了一会儿之后,体检仪显示小花的身体很健康。
安楠看着上面的数据,想了一会儿,趴在地上,视线与吴念的在同一水平线上,抓着他的两只前爪,盯着他的眼睛,问道:“难道这阵子对你的注意力减少了,你患上抑郁症了?不应该啊,咱们住的这里空间这么大,足够你在外面疯跑疯玩了,你还抑郁个什么鬼?”
吴念甩了甩两只尖耳朵,定定地看着安楠,汪汪叫了几声,说自己并不是抑郁症,而是不想吃狗粮。
吴念在小花的身躯里,也莫名地得了它的记忆,于是便很清楚,事实上的小花才不知道抑郁症是什么鬼,它随着安楠来了这里只有不知道多高兴,天天在外面疯玩,就跟到了天堂一样,跟别的小狗玩、抓抓蝴蝶蚯蚓,摧残一下花园的鲜花……它都乐不思蜀了!
安楠爱怜地把他抱进怀里,说:“看来还是得多在家陪陪你才行,要不然你都抑郁了。”然后她打了个电话给研究所的主任,请了个假,理由是自己家的狗抑郁了,不肯吃狗粮,她要在家陪它。
“……”吴念怎么觉得怪怪的,因为他并没有从她请假的语气里听出一点对自己的担忧?反而更像是有隐藏不住的欣喜?
而她那主任一听,立马在电话里喷安楠:“你想偷懒就直说!还非要把锅推到你家狗身上!为了不来上班你也够拼的,连你家狗抑郁的谎话都说出来了,你有种啊安楠!你家狗要是知道你这么诅咒它,它肯定要离家出走的……”
安楠听见他那震天响的咆哮声,立马把手机移开了些,像是怕他的唾沫星子通过无线电波喷到她脑袋上一样,这个主任工作认真负责,对同事下属都关怀置备,唯独对上懒散的安楠,就辛勤的园丁遇到了不求上进的祖国花草一样,恨不得把她喷成爱岗敬业的劳模。
“主任,消消气,我没有骗你啊,我家小花真的抑郁了……反正今天我去了也没什么事,研究室里继续我昨天的安排就行了,又不用非得我亲自在场,所以我就在家陪小花了,就这么说定了啊!”安楠一口气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吴念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万万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拿自己当借口来偷懒!可是怎么办?就算她这么懒散、不求上进,自己还是觉得她很可爱,还是很喜欢她怎么办?
吴念看着强制请了假之后就眉飞色舞的安楠,心中反省了一下,但却根本不想改正,坏了,他要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