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快步走到世子的床边,发现他果然烧得已经满脸通红,闭着眼睛,两道秀气的眉毛还微微蹙着,显然昏睡着也显得很不安。
瑞王伸出手背贴在儿子的额头上,发现烫得惊人,便连忙喊丫鬟:“端盆凉水来,弄湿毛巾,给炎儿敷敷降降体温。”
丫鬟连忙领命下去了,瑞王又焦急地不停催促人去找太医。
“父王……”正当瑞王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小世子突然睁开了眼睛,低低地喊道。
“炎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难受吗?你别担心,乖乖养病,很快就会退烧的……”瑞王说着这些话,不知道是在安慰儿子还是在安慰自己,萧炎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把他当成眼珠子看待的,这会儿见他生病这么难受,早已经恨不得替他病了。
“父王,我没事……只是发个烧,很快就好了……”萧炎有气无力地对瑞王露出个苍白的笑容,说道。
然后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又提起精神,小心翼翼地问道:“父王,今天是您娶新王妃的日子,您、您不陪着新王妃吗?”
瑞王听见他这么问,心中一酸,便摇头说道:“没事,新王妃她知道你病了,她通情达理,并没有生气……你尽管放心养病,父王就在这儿陪你,哪里都不去。”
瑞王以为儿子是因为自己再婚的事,心中难受才不小心生了病,于是对他更加心疼,并一再保证,在父王心中,他和玉儿是最重要的,新王妃不可能抢走自己。
萧炎也许是从小体弱的缘故,似乎很没有安全感,他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在新婚之夜就把父王从新王妃那儿抢走,但他是真的害怕父王有了新王妃之后,就会渐渐忘掉他们兄妹两个。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他到底是听说过当后娘的,对前头留下来的孩子会怎么磋磨谋害这种事情的,所以这回他父王成亲,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担忧了,也许正因为是忧思过度,令他又生了病。
听到瑞王说会一直陪着他之后,萧炎果然放下了心来,知道那个新王妃在父王心中并没有什么地位了。
太医被匆匆带来,气喘吁吁地就被瑞王拉着要脉。
然后果然只是普通的发烧,只要按时喝药,多休息几天就能痊愈,瑞王顿时松了口气,他实在是害怕儿子又要病上许久,幸好这回并不严重。
熬了药喂完儿子喝下后,瑞王便在侧院睡下了,果然没有回到新娘子所在的南院。
昏昏欲睡的萧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苍白的双唇微微翘了翘,这才安心地陷入黑沉的梦乡之中。
新王妃,不要怪我,父王只能是母妃的丈夫……小世子默默地想道。
第二天一早醒来,安楠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在安家那偏僻清冷的小院子了,而是住在了宽敞精致的属于王府主母王妃的寝房里。
顿时她便心花怒放了,高兴地喊了侍女来伺候自己,然后美美地吃了早餐。
安楠还以为这样的日子跟自己在安家时差不多,能自己做主的时候,瑞王便过来了,说是要和她进宫谢恩。
虽然两人都对这桩婚事不在意,也没心思当真正的夫妻,但既然这场婚事是赐婚的,那就得进宫谢恩了,这件事不能推脱,所以安楠和瑞王还得做做样子,进宫表现一番。
皇帝没什么出奇的,只中规中矩地赏赐了些东西给安楠和瑞王,祝贺他们新婚之喜,便打发他们去了太后宫里。
与皇帝的正常寒暄相比,太后就对安楠热情客气多了,她握住安楠的手,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连连点头,笑得合不拢嘴,说:“好好好,你是个好孩子,看着就健康,现在和瑞王成了亲,便要当好他的贤内助,管理家事、教育孩子……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得好好办呢……”
安楠对此的反应是低头,做出羞涩不好意思的新嫁娘标准模样,低低地应一声,太后便满意了。
叮嘱完安楠怎么做好一个好妻子之后,太后便开始教训瑞王了:“嵘儿,你年纪比这孩子大这么多岁,可一定要好好对待人家,千万不能欺负她,知道吗?”
瑞王抿着唇,耐着心应答,但实际上心不在焉的,想来是担心儿子的病有没有好。
太后并没有看出他的敷衍之色,还留了他们吃过午饭才让他们出宫。
一出宫,瑞王就和安楠说了一声,便飞身上马,瞬间就骑着快马往王府走了,显然已经等不及和安楠一起坐马车慢吞吞地回府了。
安楠也没有介意,毕竟人家儿子还生着病呢,哪里有心思和自己慢慢走?
反正已经吃过了午饭,安楠便让马车夫别急着回王府,干脆往热闹的街上去了。
于是她在外面买了一堆好吃的、好玩的,玩够了这才回王府。
她刚进入大门,突然府里的管事就上前回禀道:“王爷请王妃回府之后便到正厅处,有事相商。”
安楠有些好奇,便去了。
“你……去哪里了?怎么拿着这些东西?”瑞王一眼就看到安楠手里提着的胡饼、圆糕等吃食,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
“我见回来也没事,便到街上逛逛去了。”安楠微笑着回答。
瑞王又瞧了一眼她手中那些东西,说道:“外面的吃食不卫生,你要是想吃,可以叫府里的人自己做。”
安楠摇头,说:“我身体很好,吃外面的东西没问题。而且要是府里做的话,滋味就少了外面的人间烟火气了,吃起来还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