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沉默地看着翟穆渐渐远去的身形,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
而房内的两个人,却已静静地重新泡了茶,你来我往地低声说着话。
这几年,埃文斯在国外一直待着,很少回来,即便是“白泽”的高级军官也很少能知道他的动态。他更多的时候,是以视频或者电话来与下属将领沟通。
行踪成谜……
许多人只听说过这么一个人,毕竟,白泽的存在本身也如童话一般,在许多人口口相传,但能有缘得见的人却少之又少。他的不在国内,反而比一般军官更容易些。也正是因此,站在门口的弗雷终于明白为什么昨天元帅下午早早就安排了行程,全府上下却没有一个人知道的原因。
这帝国上下,怕是除了元帅,再无第二个人可以知晓埃文斯的动态。
门内……
“人都走了,还在盯着看什么?”弗雷站在外面心思起伏,埃文斯在里却一脸悠然地将茶杯揭开,慢慢啜上一口。“你从哪找来的小丫头片子?”
“你出国之后,废话越来越多。”赫默冷冷地看他一眼,目光冰凉,没有了刚刚在冷奕瑶面前的随意平淡状:“让你来是用眼睛看的,不是用嘴巴说的。”
埃文斯笑笑,却一点不怕他这幅低气压的样子。小姑娘吃东西的时候,他分明看的清楚,赫默的眼底像是被一圈水波挡起来一样,一丝一丝的微澜,看不清深浅,却分明与以往不同。
他不过是离开帝国些许,最近被人汇报,元帅竟然带着个小姑娘深夜来访白泽,关键是,还纡尊降贵,亲手教她练习重剑。
那个时候,他就控制不住要回国看一眼的念头。
一张机票,几乎尽最快的可能赶回国内。没曾想,昨天约的好好的时间竟然被放鸽子。
好在,今天心想事成。
“用眼睛看我是看过了,你留我下来,应该也有话要问吧。”他浅浅地扯了扯唇角,脸上的吊儿郎当渐渐散去。这一瞬,那张纤弱如书生的脸上,多出的是一份刚刚没有的冷漠与犀利。
“你待在外面太久,是不是连国都不想回了。”赫默只垂眉看他一眼,眼底一片波涛汹涌。
埃文斯忽然沉默,空气中瞬间凝滞。
这一晚,弗雷在外面守了许久,直至深夜,那扇宴会厅的大门终于从里打开。
“还没睡?”走出来的是埃文斯,指尖一点猩红在夜间闪烁,弗雷回头,发现他夹着一根烟,目光如烟地望向远方。而他的脸上,已经戴上了眼罩,将他的右眼彻底蒙上。
弗雷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了一张纯粹的笑容:“在等元帅和你聊完,找你喝酒啊。”
好多年,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自从埃文斯当上白泽的负责人之后,似乎已经很久不出现在人前。后来,等他自己也跟着元帅四处奔波于全世界各处的时候,他们俩之间见面的机会就更少。而前几年,埃文斯又是彻底从国内消失,神出鬼没,他就真的没见过对方了。
“就你还敢和我喝酒?”埃文斯将指尖的烟灰一弹,另一只手不着声息,竟已经到了他的脑门。
“嘭”——
食指与大拇指交错,轻轻一弹,瞬间落在弗雷的额头上。
快得让人连反应的速度都来不及。
弗雷一呆,手握拳头刚刚挥到一半,到底是慢了半拍。
“小家伙一个,毛都没长齐。”埃文斯对上他惊愕的模样,忍不住轻笑,重新露出那副不着边际的样子。
“谁说我毛还没长齐,我已经是上校了。”上次分开的时候,他才刚刚获得少校的军籍,这一晃眼,竟然是这么久过去了。弗雷低头摸了摸自己的额间,忍不住傻笑,与在人前的那副精明强悍的模样分明天差地别。
“你就算是升得再快又如何,当年你在我手底下当兵的时候,就是个小屁孩,现在,也好不到哪去。”他笑着揉了揉弗雷的刺猬头,眼底满是温和。
“啧,你是元帅的第一个近卫官,我哪能和你比。”弗雷敏锐的发现,埃文斯的心情并不是特别好,目光往里探去,却不见赫默的身影,忍不住侧了侧头。
埃文斯却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走,出去练两手,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进步。”
赫默手下三个近卫官,弗雷年纪最轻,当年进入军区的时候,被元帅一眼看中,却嫌弃没有军人底子,丢给当时的近卫官埃文斯亲手调教。
若说,赫默是弗雷这辈子永远誓死效忠的对象,那么,埃文斯便是亦师亦兄的存在。他崇拜他,尊敬他,也期盼着有一天,自己能真正超过他。
眼见弗雷眼底燃起熊熊斗志,埃文斯微笑地将最后一口烟吸入肺里。
尼古丁的香味,夹在着过往的记忆,纷纷扑面而来。
他抬头,看着故乡的月,忽然发现,真的好久,没有这样真正的放下心、安静地享受寂静和安宁。
晚上的元帅府训练场上,两个漆黑的身影你来我往,动作凌厉却毫无杀气,围观的士兵都被赫默亲自散去,他一个人倚在二楼的卧室阳台,静静地看着那两个人毫无顾忌地展示着所有的搏斗技能。
这一夜,许多人一夜无眠,睁眼到天明……
冷奕瑶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天气有点转阴,没有周一、周二的晴朗。许多学生都多加了一层外套,她走在校园里,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低头退后,躬身唤她“冷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