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穆、藴莱、西勒,三个男人,完全三种不同的气质。翟穆是清冷俊逸,一身军人气魄夹杂着一种莫名震撼,藴莱是年轻杰出,商人的精明强悍包裹在一双沉寂的眼底,而西勒,他是一个与冷奕瑶一样的谜题。在黑白间灰色地带游刃有余,偏偏却低调内敛,让人猜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当这三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同样的交集点竟然是因为他们认识同一个女孩。
西勒代表了她的过去点滴。在十六岁前的大半日子里,冷家上下与她的一切生活,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进行。
翟穆代表了那夜她满身鲜血后的从头开始,从冰冷杀人的强悍,到一路抵达帝都,震撼权贵圈子的始末。
而藴莱,目前,谁也不能确定,他是否会是那个真正亲眼见证冷奕瑶在圣德高中起步,最终贵不可言的鉴定人。
繁芜喧哗的大厅内,充斥着从世界各国蜂拥而来的赌徒。这里的人,每一个都腰缠万贯,这里的人,豪掷千金,却统统目光被站在那里的三个男人同时虏获。
“两位不过不急着试试手气,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坐。”西勒顿了一会,见翟穆和藴莱都没有丝毫转身去玩的意思,了然一笑,目光清华。
翟穆和藴莱挑眉淡笑,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于是,整个赌场的工作人员都发现,自家老板,今天大白天竟然带了两位客人去了“远瞻厅”小晤。
“远瞻厅”设在此间赌场的最高层,站在阳台处,可以俯瞰整个赌场的全貌,灯火璀璨间,视线极远,听说除了军界的最高大楼和政界的行政楼,此处为d城第三观景高楼。
当然,这一切,不过是外界谣传。毕竟,能真正被邀请到此间“远瞻厅”的人,极少极少。
打开“远瞻厅”的大门,连藴莱都忍不住微微一愣。
相较于今天中午吃饭的“金字招牌”餐厅里的返璞归真,这里的设计简直可以用超越科技来形容。
所有的东西,都是经过专业打磨,看不到一丝衔接的缝隙。比如桌面上的观赏塔,从底座开始,到最高层的塔尖,全部是由铝制金属制造,可偏偏没有一个螺丝钉或者胶水连接处。
灯光设计的非常讲究,并不会非常刺眼,却会随着客人站立角度的不同,而折射出不一样的光彩。
才下午两点多,整个d城的视角尽在脚下,那是一种,腾空在上帝视角,俯瞰一切的姿态。
“没想到,赌场里竟然设会有这样的房间。”翟穆静静品味了一下“远瞻厅”的前两个字,不管是说话、做事,西勒表现出来的自制能力与低调作风,都远远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相反,隐约间有种返璞归真的情绪。他对待一切好像都是淡淡的。从中午吃饭的时候,在隔壁包厢看到冷奕瑶的影子落在窗台上,第一时间推门而入,那一刹那,进门时目光的惊讶到看到中校们瞬间拔枪时的沉吟,再到望见藴莱和他同样在座时的微微沉吟,一切似乎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快得让人来不及揣测他的心绪变化,他便已经恢复了自然平静。随即,身后跟着的两个人来到包厢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异样。
这是个一潭深渊的男人。
关键是,这个人,竟然和冷家颇有渊源。
“酒、茶还是咖啡?”西勒走到水吧台前,打开柜子,轻声询问。
“一杯威士忌。”翟穆和藴莱几乎同时回答,两人目光一顿,随即恢复平常。
西勒却像是没有发现两人的异样一般,随手从酒柜上挑了一瓶天价威士忌,拿起三个杯子,加入冰块,瞬间倒好。
“你们对冷奕瑶很在意。”酒杯落在翟穆和藴莱面前的时候,西勒笃定一笑,没有任何拐弯抹角。
自这两人在大厅没有离开的意思时,他便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了试探的神色。
只是,为什么?
冷奕瑶在帝都短短半个来月的时间,到底干了什么,竟然能让这样的人物耿耿于怀?
他离开的时候,她分明还是身无分文,只能靠着他丢下来的一张卡度日的小姑娘,如今,却是带着军界的人,回到d城来举办生日宴。
如果洛雨云说的话是真的话,显然,她是准备将冷家那三个人彻底踩在脚下了。
小孩子,报复心切,他能理解,但是,军界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帮她?藴莱呢?偌大一个圣德集团,那么多事务不用忙,跟着一个小姑娘来参观家庭纷争?
他靠在沙发中,目光幽深,手上握着威士忌,任冰块一圈圈地荡出波纹,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的表现,让人很好奇。”翟穆没有否认。关上门,没有必要在聪明人面前装傻。既然想要获取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坦诚相见是最基本的条件。
“哦?”西勒啜了一口威士忌,不紧不慢地笑了笑,示意他继续。
“我很好奇,冷家有没有让冷小姐接受过不寻常的训练?”从早上,与冷魏然、冷超的见面中,翟穆发现,这家人的情况很微妙。一开始是漠然镇定,听到脚步声都丝毫没有任何神色。接着,是看到他们这些军官时的惊愕和不可置信,随后是听到百分之四十股权移交的愤怒,最后是被冷奕瑶发现窃听器时的无法辩驳,贯穿始终的,并非是亲情,而是防备。换一种方式来说,则是深深的忌惮。
同样姓冷,同样是至亲骨肉,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反应?
他能够看得出,冷魏然虽然并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