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中的赫默终于微微清醒了一点。
他的目光顺着她的腰肢一路往上,落在她那张粉嫩的脸颊上。
缓缓带着红晕,像是大团大团的芍药争相绽放的模样。眼中,如星光交错,几乎能将全世界都投射在内。
她朝他轻轻一笑,距离那么近,他可以清晰地闻到她嘴里的酒香。醇香浓烈,像是顶级名酒,让人念念不忘。
他愣了一下,转眼去看桌上的酒瓶。
就他们进来这十来分钟的时间,她竟然已经一个人喝下半瓶?
她这是什么酒量?
“放心。”冷奕瑶似乎感觉到他在看她,豁然转过身,朝他望过去,竟然不忘记微微一笑:“我会护着你的。以后这种事情,绝不会生。”
一句话,掷地有声。
赫默的表情却越的微妙。
大约有那么十几秒,他一直盯着冷奕瑶的那张脸。
所以,是真的醉了?还是为了分散他的怒气,故意在使“美人计”?冷奕瑶和赫默走进来的这间酒吧,其实并不算特别嘈杂。舞池中央虽然劲歌热舞,倒是他们这边靠窗的卡座还是悠闲自在。
赫默静静地看着冷奕瑶喝了半瓶酒下去,终于伸手拦住了:“差不多了,再喝,就醉了。”
冷奕瑶其实已经有点微醺了,酒吧里的酒自然是烈酒,再喝下去,估计今晚走回去都有点困难。
于是,也不动酒杯,就着晕暗的灯光,往舞池中央望过去:“今晚,你猜是谁的人?”
赫默其实从刚才到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听冷奕瑶这么一问,良久,却反问她一句:“你觉得,你的指纹对谁有好处?”
指纹。
冷奕瑶笑笑。
这东西,如果是她设了一个保险柜,用自己的指纹做的密码,那还能理解。可偏偏,她一没有犯事,二没有指纹密码,怎么想都没有个头绪。
如果说是。没其他念头,肯定是皇室了。
可,全皇室的人现在都知道,她背后站的是赫默,是军界的掌权人,谁敢当着他的面,肆意妄为?
冷奕瑶摇了摇头:“没什么头绪。”
赫默缓缓地点了点头,一手抚着玻璃杯的边缘,一手慢慢地勾住她的手腕,轻轻地攥在掌中。
室内的热闹,似乎一点都不影响她们这边的安然。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弗雷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他深深地弓着背,像是不敢随意抬头去看赫默的表情。
“怎么说?”人既然回来了,自然是刚刚那群带着面具,拦住冷奕瑶的“鬼脸娃娃”都逮住了。
弗雷沉吟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想着要怎么回答。
赫默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他躬着的背后,弗雷顿了一瞬,立刻开口:“人全部都找回来了,不过。眼下都是尸体了。”
“被人枪杀了?”冷奕瑶皱眉。这么短的时间,那么多人,一下子散开,回来就全是尸体了?
弗雷有点冷汗津津,双手交握,却是摇了摇头:“下的毒,主使者一开始就没想让他们活,全部是提前给他们每个人都服了毒,刚刚我们追到半路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眼睁睁的死在眼前,核过了,全部都闭气了,没有一个活口。”
弗雷慢慢捏了捏指尖,琢磨了一会,继续道:“验过尸,人都是本地人,不过都是贫民窟那边的。背景查过了,都很简单,没有可疑的地方。年纪其实都挺小,最大的也不过才十五岁,应该是都被骗着干这事的。”
冷奕瑶眼底异色一闪而过。
最大的不过才十五岁?
“拦在最前面的那个领头人,个子那么高壮,看上去有一米九以上,年纪也没有十五岁?”冷奕瑶记得,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戴面具的,身形高大壮硕,若说没成年,实在有点不像。
弗雷眨了眨眼,见赫默也望了过来,将头坑得更低了:“是,那个年纪最大,不过也没到十五。他们这群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全是畸形儿。”
畸形儿?
冷奕瑶愣了一会,忽然想起,有一种人,天生巨人身高,这类人出生后,往往会被父母卖给马戏团这样的地方,被人当做奇珍异兽一样对待。
所以,那群人戴着面具,不仅仅是因为今天是“鬼节”,更要掩盖自己身上的奇特地方?
“毒呢?是什么毒可查清楚了?”她皱着眉,一字一句去问弗雷。
弗雷却摇了摇头,“这个要带回去细查。对方下这种毒,摆明着,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都准备灭口,估计毒药来源不会太特殊。”明摆着会暴露出来的东西,谁脑子有问题,会专门去弄来历不凡的药物。
所以,这是陷入了死胡同?
冷奕瑶和赫默互看一眼,没有吭声。
弗雷却抬起头,忽然加了一句:“不过,附近有人说,他们这些畸形儿大多住在一起,以为被人遗弃,又没有求生能力,很多时候以乞讨卫生。多数时候在城南呆着,我已经让人开始调阅城南各街道的监控,应该会有线索。”
他们一言一语间,已经引来四周不少人的关注。
酒吧里,本来就是寻欢作乐的。他们三个人,倒是没有一丁点晚上泡吧的感觉。各种奇奇怪怪的视线望过来,于是,小声讨论的声音越明显。
特别是,有些人的目光对上赫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