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点20分,凌东方阴着脸到达。
跟他来的倒是没别人,只有一个司机,等在车里,连院子都没进。还是比较懂规矩的,因为这算是凌家的家事。
唐阳羽房间的灯关着,这家伙正躺在床上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
不是凌雨晴没提醒他,这是他的应对之计,那就是两人各回各房各睡各觉。
他的理由很简单,凌东方是冲着他来的,这事凌雨晴越是在场越是掺和越是复杂越会矛盾升级。
相反放凌东方进门跟他一对一,反而好办。
凌雨晴本来是不同意这种狗屁计划的,但是她却没有比狗屁计划更好的计划。最后唐阳羽送她回房的时候还煞有介事的跟她说了句,“记住,这叫破罐子破摔,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他的确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现在房间的灯打开了,凌东方黑着脸就坐在他对面,他浑身上下只穿了条大裤衩坐在床上,两人当面对峙。
凌东方已经指出他的三个失误。
他听了非但没有认真对待反而完全不在乎,甚至还慵懒的直打哈欠,气的凌东方就差冲上去胖揍他一顿了。
虽然生气,但是凌东方的年纪地位在那里,不可能对他动手的。
“唐阳羽,你是唐门唯一的后人了,宗放把毕生所学全都教给了你,你觉得他真的想让你干别的么?”
“我今天来,今天生气,是因为你对待修复这件事不认真,你根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作为唐门唐修新一代身上的责任和职责!”
唐阳羽歪着头看着他,又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凌院长,这么晚了你不困么?”
凌东方缓缓站起身,来到窗前,倒背双手,背对着他,他没办法再看他那张慵懒而毫不在乎的脸。
“年轻人一定要能吃苦,一定要谦虚好学。你以为像我这样能看出你毛病的老人还有几个?要是连我们都死了,你的手艺还怎么进步?”
唐阳羽顿了顿,“凌院长,你这种敬业的精神和对我爷爷的那份独一无二的感情我理解,也挺感动。可是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信,我不是唐门唐修传人。唐门唐修到我爷爷那一代为止,以后不会再有了。”
凌东方的手有些发抖,他真的被气坏了,猛的转过身,大步冲到唐阳羽跟前,“你,你个不肖子孙怎么能说出这样的混账话!”
唐阳羽还是一点都不在乎,“我怎么了?难道没资格成为唐门唐修是我的错么?难道我愿意家道中落爷爷爸爸早死?难道我愿意一个人承担起病重的母亲?”
“凌院长,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你说什么也没用。我去用胶水粘上金龙爪子只是为了让凌雨晴帮忙把我妈劝来京城看病。”
“我现在的人生中只有两件事,赚钱,然后给我妈看病,别的什么都没了。所以天很晚了,你走吧。”
凌东方走了,没有再骂人,而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院子里站着战战兢兢的凌雨晴,看着凌东方那张大黑脸,她硬是连声爷爷都没叫出来,当然凌东方也没搭理她。
直接上车离开。
凌雨晴站子啊院子门口目送车子消失在胡同口,关好大门,重新来到唐阳羽房间。
唐阳羽正要关灯睡觉,看见人家女孩进来,赶紧下意识扯过毯子披在身上,“怎么还不睡?去睡吧。”
他的声音突然就温柔了下了,嗓子稍微有点哑。
“我能睡得着么,你……你这下彻底把我爷爷得罪了……”凌雨晴惨笑一声,坐到刚才凌东方的那把椅子上。
唐阳羽抬手摸摸脖子,“没事,回去睡吧,都快天亮了。别怕,他是你爷爷不是我爷爷,其实他也是外强中干,你别看他黑着脸骂的凶,可是实际上他却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他不可能再把金龙爪子砸碎然后自己重新粘上去,虽然我只是用胶水拼凑一下而已,可是我敢保证,如今的国宫胶水没人比我用的好,否则你们也不会如此大费周折的非要我过去乱搞了,呵呵。”
凌雨晴看着床上围着毯子的家伙,被他气笑了,逗笑了,“笑,你还有脸笑?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找你本来就是不理智,没办法事。反正金龙修好了,爷爷还能怎么样?”
“再见,姐姐去睡觉了!”
唐阳羽咬了咬牙,“那个……”
凌雨晴一愣,“怎么,还有事么?”
唐阳羽立刻低下头,“那个……你要是觉得一个睡不着……留在我这也行……”
凌雨晴闭上一双美目,双手攥拳,深呼吸,再深呼吸,最后强忍着没有爆发,只留给那家伙一个字:滚!
……
第二天早晨唐阳羽开始正式上学正式上课,他跟着人家历史系和考古系蹭课上,因为他一个学生不可能有专门的教室。
他的公共课都要跟别人一起,反正坐在最后排的他也不会有人发现,他要低调,之前他太招摇了,太出名了。
不好,真的很不好。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楚伊现在正在李梅的病房,两人聊的挺开心,两人虽然没见过但是却知道彼此。
唐阳羽也跟李梅提过在京城认识了一个好心的姐姐,帮了他不少忙。
所以李梅待她很客气。
“你看看,都是我连累了那孩子。你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东西就拿回去了,我听说能退,挺贵的,我也吃不惯。”
楚伊当然不能空手来,她也没拿水果花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