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医虽然在宫中做了几年御医,也懂一些宫中的行事规矩,但不管怎么说,到底是个涉世未深的人。
宫中那一套,心中虽然知道,却不是很明白。
张太医捋了捋自己那花白的胡须,将手中刚刚从书架上取下的那本书抬了抬。
说:“这些日子,我找遍了大部分的医书,都没有见过萧妃娘娘那样的病状,实在让人有些不知所以,若真是深疾的话,恐怕整个太医院都要跟着遭殃了,现在,唯有希望萧妃娘娘所染之症,并非什么大疾,我们才能避过一劫啊。”
叹了一声!
高太医明白,“可如今之症,尚未查出,万一……”
万一真是大疾,那可怎么办?
“宿文。”常太医突然唤了他一声,将他的话打断,缓缓走了过来,“当时,你既然没有当着皇上和娘娘的面说出来,现在也只能观望,坚决断定是风寒之症,在外,也不可多嘴胡言,切记切记……”
提醒!
高太医沉默片刻,点点头,最后,便默默。
虽得了常太医的一番提醒,可他心中始终忐忑不安、忧心忡忡。
不知如何是好!
容王府。
自纪婉欣送来消息,说张大齐被亦王的人抓走后,景容便派琅泊暗中打探消息。
看是否属实!
隔了一日。
清早,琅泊极速回府,一身衣裳湿透了一大半,黑色长靴踏在青石板上赫赫作响,震人心魂,头发上仿佛凝结了一层层薄薄的冻霜,晶莹可见,而那张不苟言笑、威严肃立的脸则白里透紫。
想来,是冻了整晚。
景容已在里头备好了热茶,等他一进来,便用目光点点那杯热气腾腾的茶。
“喝口茶再说。”
他领命喝下。
浑身一暖,打了个寒颤。
禀报:“王爷,属下暗中潜入亦王府,果然,张大齐就在里面,但被人严刑拷打,浑身是血,看来亦王是打算屈打成招。”
真是个变态!
“原因?”
“纪二姑娘说的没错,原来,亦王的人查到那把四寸的匕首出自一家当铺里,没多久就被黄家的一个小丫头给赎走了,但那个丫头在回府的路上与一个卖菜的撞在了一块,匕首因此也不见了,根据丫头的描述,断定那人就是张大齐,所以亦王才将他抓去,严刑逼供。”
闻言,景容眉头高高蹙起,实在恼怒。
“还查到什么?”
“属下听到有人逼问他关于匕首在何处?还有大佛是如何搬移的事,但他都说不知道,被打晕过去好几回,属下也不好在亦王府多留,趁着天色快亮了,就赶紧回来禀报王爷。”
“砰!”景容一拍桌,脸色极其难看,“他若查到证据去逼问也就罢了,可现在只因一个小丫头的片面之词,就断定张大齐是凶手,还严刑逼供,至人命不顾。”
“王爷,要不要上报皇上?趁此也可参亦王一本。”
“不可!”当即否决,“如今最重要的乃是案件问题,并不是皇子之间的周旋争斗,尽管父皇有意扶持与我,但满朝文武百官都盯着,本王不可错一步,奏景亦私设刑,无疑也是将本王弄得一身脏。”
不划算!
琅泊说到底就是个莽夫,打打杀杀最在行,动用脑子的事就略微有些呆板,但主子一说,倒也明白了。
他询问,“可是王爷,现在要怎么办?”
“刑部那边可盘问出什么来了?”
“还没有。”
“唐姑娘不是去了张家村打听秘密去了吗?可有送来什么消息?”
“没有。”琅泊稍顿,说,“唐姑娘一向没有轻重,为何纪先生准她去?万一出了岔子,可就……”完蛋了。
没将那三个字说出来。
景容眸色一深,只道出一句话来,“本王信她。”
纵使河山崩塌,他也信她。
纪云舒这会正在后院的小亭子里坐着。
这几天不是下雨就是大风,天气阴冷,搅得人心都是紧的。
丫头提来一个暖炉,放在一旁。
“先生,要不你还是进去吧,天气这么冷,小心着凉了。”
没有回应。
丫头因站在其身后,只见纪云舒似乎盯着手中什么东西在看,便小步挪了过去,瞧了瞧,才看到她手里正握着一块黄褐色的石头,来回打转。
丫头眨巴着眼睛。
好奇的问,“先生,这是什么?”
“这是石头,看不出来吗?”
呃!
老尴尬了!
丫头涩涩一笑,说,“看出来了,只是我嘴笨,说错了,其实……我是想问先生为何抓着这块石头看,莫非,这石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奇怪?”纪云舒琢磨着,手指又轻轻的在上面搓了搓,石头的表面十分光滑,指尖划过,又凉又硬,她说,“这石头,确实有些奇怪。”
“嗯?哪里?”
摇头,“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
只是她心里觉得奇怪罢了。
丫头也盯着看了好一会,“不就是一块黄/色的石头吗?”
“这是黄褐色,不是黄/色。”纪云舒纠正她。
对于一个画画的人来说,颜色的准确度非常重要,重要到……有些偏向强迫症的地步。
小丫头又尴尬了一番,耸耸肩,罢了。
这时——
院子里另一个丫头竹心走了过来,一边往暖炉里添置炭火,一边说,“先生,你手中这块石头一定很昂贵吧?”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