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有这种事?”
璟帝面上微露诧异,看似对此事毫不知情。不过,他这拙劣的伪装却是丝毫骗不过白浅欢。
皇上对定国侯府如此忌惮,怎会不安插眼线?想来,最近甚至这十年来发生在定国侯府里的事,皇上都事无巨细地了解个彻底。若她这时候编些瞎话来蒙骗于他,反倒会让他觉得定国侯府在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恰恰正是他最害怕的地方。
索性,将近来发生的事都讲给他听。夙亦宸差点冻死在冰室的事,全府上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语气煞费思量地隐瞒,不若和盘托出。反正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至于怎样解读,就是他的事了。
这时,太监总管周泰走入御书房。看那卑躬弯腰的谦卑姿态,可是与先舛运的那般盛气凌人截然不同。
“皇上,天气暑热难耐,奴才让御膳房制了碗冰糖莲子羹,您喝了去去暑气吧。”
原是想讨璟帝的好。可谁知璟帝听了他的话以后,又见他手里只端着一碗莲子羹,面容顿时一沉。
“荒唐!枉你还是御前之人,朕这里有客人难道你没看见吗?竟然只制了一碗莲子羹来。”
周泰吓得面色一白,忙不迭跪在地上,手中依然捧着那碗冰糖莲子羹。
“奴才该死,奴才思虑不周,请皇上责下。”
璟帝冷冷瞟了他一眼,“罢了。就将那碗莲子羹赐予定国侯夫人吧。再另外给朕制一碗便是。”
“奴才遵旨!”
若说此前,白浅欢还对璟帝着突来的怒火有些迷惑不解。那么此刻,当这碗据说可祛除暑气的冰糖莲子羹从周泰那里递给了她,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红花的味道……
因自幼学医的缘故,白浅欢对药的味道异常敏感。几乎是那碗冰糖莲子羹刚被她接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所以,这才是璟帝召她入宫的真正目的吧?
红花,于女人而言,性质等同于毒药。它不会致死,却会让女人一辈子无法怀育子嗣。所以才会说它的性质等同于毒药。因为怀育子嗣,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几乎就如同她的生命一样重要!
好狠——
这莲子羹,是璟帝赐下的。所以无论如何,白浅欢都得把它喝下去。否则,就是藐视帝王。
喝下去,就意味着她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皇上或许忌惮着夙家血脉的传承。可是,只因为这样就剥夺一个女人诞育子嗣的权利,说得好听是残忍,说得难听些他就是缺德。
端着这碗沉甸甸的汤羹,白浅欢一时间百感交集。她虽试图逃开婚姻与感情的枷锁,可是关乎于‘孩子’的问题,她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哪怕一次。
她真的不想要孩子吗?一个延续她血脉的娃娃……她真的不想要吗?
“定国侯夫人,您手里端着皇上赏赐下的汤羹,这是何等的尊荣?怎还不见您喝呢?”一旁站着的周泰,阴阳怪气地‘提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