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清这时候走上前来。一听到他的声音,那几个被打得哎呦哎呦直叫的官差们纷纷收起了呻吟声,冲着他大声喊道:“大人,您可要为小的们做主啊!”
“都给我闭上嘴!”徐文清咬牙切齿地呵斥道。还敢让他给他们做主?酒囊饭袋!平日里他们怎么作威作福、欺压百姓他都不管,可他明明吩咐过了,这两日要他们言行务必要谨慎,怎么还是发生了这种事?还被定国侯当场抓了个‘现行’。真是一群废物!
“徐大人此言差矣。本夫人并非要干扰公务,实在是这件事与本夫人‘息息相关’。”
“与夫人你有关?什么意思?”
“昨日,本夫人在城中逛着逛着就迷了路。结果转来转去,转来转去就转到了这位大嫂家里。因我当时口渴难耐,就问大嫂要了碗水喝。那几粒碎银子,正是我给他们的答谢。”
徐文清听着,眼角隐隐抽搐了几下,心中暗恨,咬牙道,“夫人还真喜欢‘迷路’。”
白浅欢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徐大人这话又错了。有谁是喜欢迷路的呢?实在是我对这荆州城太过陌生,才会连续两天出来都迷了路。你以为我想啊?”
“夫人只喝了一碗水,就给了他们几粒银子作为答谢,未免也太……”
“慷慨,是吧?没办法,本夫人就是这么大方。”
有了白浅欢‘作证’,徐文清自然没有借口再拿人。只是,他手下的那几名官差平白挨了打,这口气徐文清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不过当面撕破脸皮?他没那么傻。反正来日方长,夙亦宸要在荆州考察至少半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他有大量而又充足的时间可以部署。
他一定要让定国侯夫妻二人为今日的所为所谓付出代价!一定!
白浅欢将那对苦命的夫妇俩也一并带回了驿馆。因为经过今天之事,徐文清只怕已经对他们夫妇二人怀恨在心,暗地里施加报复,那都是极有可能的。
一问之下方知,男人名叫刘文顶,意在顶天立地。因家中行三,街坊邻居更习惯称呼他‘刘阿三’。他的妻子闺名换做姜荷花。白浅欢亲切地唤她一声‘荷花嫂子’。
到了驿馆后,白浅欢命人寻来了大夫,为刘文顶身上的伤简单上药包扎。待这一切结束后,刘氏夫妇突然分别从椅子上站起来,行到白浅欢所坐的位置前,扑通跪倒在地。
“夫人大恩大德,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姜荷花眼中含着泪,哽咽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白浅欢将他们扶起,轻叹着说道:“我救你们,可不是为了让你们给我下跪的。你们比我大,这样岂不折寿与我?”
姜荷花扶着丈夫再次坐了下来。一阵稍短的沉默后,刘文顶看了眼姜荷花,对妻子微微地点了点头。
姜荷花知道,有些话,她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到了这一步,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反正最坏的打算就是被抓进大牢。进了牢狱之中起码还要饭可吃,也好过现在被活生生饿死……
“昨日,夫人问我荆州城内的状况,我因有所忌惮,并未对夫人道出实情……”她含着一丝愧疚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