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救我!”
被于墨烟拖走时,阿愁整个人感觉到了绝望,眼前似有一片黑云不断压过来,连呼吸都变得不能自主了。
于墨烟不耐烦的拖着人走,回头冲景枂嫌弃道,“你徒弟就会耍滑头,一点真本事都没有,这伸手还不如胖子。瞧瞧这怕死的样子,更是让人看不爽。你放心,我定然好好调教,还你一个铁打的阿愁。”
阿愁已经不再挣扎了,冲着景枂挥挥手道别。
师父你好,师父再见。
师父,永别了。
景枂看着两人离去,哭笑不得。
不过这打仗,她还真是不能让阿愁瞎掺和,陪着于墨烟闹闹,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枂儿,前方已经拉开战线了,一切和你计划一样,预计今晚,第一波就会到达四峡道位置。”
于墨阳是在下午赶回了齐王府,他一身风尘仆仆归来,脸上却带着激动喜悦,显然是前线一片大好。
景枂也被这喜悦的情绪感染了,绷着的心有些松开。
倒了杯茶递过去,笑道,“先坐下,喝杯茶再说话。”
于墨阳接过茶入座,一口气喝完就迫不及待再开口,“枂儿你猜猜,前线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你能猜到,今晚我给你做一桌菜。”
这样的话,无异于是大喜事了。
能够让于墨阳这样得意到几乎忘形的地步,莫不是前方塌陷,还没开打就出现敌军大面积自伤?
于墨阳等着景枂猜,他是笃定了她绝对不会想到的。
然而,景枂随便猜猜,竟然就摸到了边儿。
“枂儿,你这脑袋瓜子不知道怎么长得,着实聪明。”于墨阳感叹一句,这才说到正题上,“今早刚得到消息,南边最前边的一整块山体突然塌陷,因为接连几日大雨滂沱,山上泥石流滚落,而那下方正是平坦之地,大半的蕃王军队驻扎在那。”
所以事情很凑巧,还未开打,老天已经帮他们将敌军的战力削弱了一半。
“如此一来,我们若乘胜追击,不出半个月,就可以完成之前一个多月的作战计划。而后你想再全方位的扫除蕃王余下势力,不是问题。”
于墨阳心里是喜悦的,这对他们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顾不得许多,便匆匆赶回来,准备和景枂商量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是如何打,我们改改计划,我——”
“暂停吧。”
景枂忽然说道。
于墨阳一愣,似没反应过来她会如此讲话。看着一双清冷的眸子,他看不到她一丁点儿的喜色。
“枂儿?”
“我虽欢喜敌军战斗力下降,但是却不想乘人之危。天灾之下,世人不可避免。他们终归是为了一个主子效力而已,抛开这一层关系,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个普通人,经历了这样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死的莫名其妙。
他们的家人呢?
该如何自处。
这样的死亡之下,军队是不会做出任何赔偿的。这和死在战场不一样。
“枂儿怜惜他们?”
于墨阳一下子就猜到了景枂的心思,不由得说道,“即便你怜惜,他们却不会领情。蕃王的集合作战还在继续,他们针对我们的战役还在不断扩大。若是不乘胜追击,等到朝廷大军一到,他们立刻反扑。”
于墨阳的心没有那么软,在他看来,景枂这一次的放过,无异于是儿女情长了。
景枂却没有再说什么,她心里想到的是在前世,她那时所处的环境。
那时候她第一次出任务,不过十六岁。因为判断失误身受重伤,又遇上突如其来的大雨和山体滑坡,逃跑变得的更加困难。她以为她一定会死在那个雨夜里。
可是她被救了,救她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妻,他们用尽有的一点能力救了她,给了她一口水一块饼干,陪她待了一整夜,渡过了最难熬的二十四小时。
之后再回去那个地方,才知道那一整片的村庄全部被淹没,那一对夫妻不过是苟延残喘。
可是即便如此,人性的光辉依旧照耀着他们,他们临死前依旧帮助了她。
她记得那时那句话:灾难面前,人都是脆弱的,我们想给你一点温暖,你要支持下去。
所以,她做不到一颗心如此坚硬冷漠。
不能给予帮助,但是绝不落井下石。
“就这样吧,三日后再行动。”景枂一口咬下日子,不肯再做更改。
于墨阳无法,只能答应了。
只是整个人十分郁闷,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自己当机立断,做了决定冲向前方。
等一切已成定局再回来,岂不是更好?
“怎么了,心里不高兴?”景枂起身,在于墨阳眼前挥挥手,笑眯眯的,“那我给你做一顿饭吧,就当赔罪。”
“你何罪之有,只是心肠太软了。”于墨阳遂将不愉快的心情抛在脑后,整张脸逐渐回暖带着温柔,“行,你做饭,我去看看烟儿,一会儿过来。”
于墨阳去了后院于墨烟处,景枂则是迈着小步子去了厨房。
里面东西齐全,可以说应有尽有,景枂随便看着都觉得有些眼花缭乱了。一时竟然不知道从何下手。
纠结了半天,只能干起自己老本行,下面了。
“青菜,鸡汤,面条,再加点蘑菇。”
她一个人默默数着,算着几个人的饭量,最后又不得不多加几份。
“阿愁应该也会过来一起,那个家伙食量太大了。”景枂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