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此话怎讲?”李元博修长的指间在白霜霜的发鬓上轻微的动作着,让白霜霜觉得耳根有些发痒。她知道如果偏头躲过定会引起李元博的不满,便生生忍住,用讲话来转移注意力。
李元博将蝴蝶兰别好之后,认真的端详了片刻,才意有所指的道:“一个双眼之中屡屡透着求死之意的人,是无法让本王一直感兴趣的,相反,一个总有挣扎逆反之心的人,才让本王觉得有点儿意思。毕竟,一个想要改变命运的人,本王见过不少,本王也想要看看,你,的结局会是什么。”
“……”
这王爷有点奇怪的癖好,白霜霜是明白的。但白霜霜心中有些奇怪,李元博已经不是第一次说她有求死之意了,她不知他是如何断定的这一点,但这种好似被人看穿的感觉实在让她有些不舒服。有这么明显吗?她不喜欢李元博总是用一种了解她的口吻来评定她,但偏偏她又对他所说的话无力反驳。
瞧着她那有些犹疑的神色,不由得勾了勾嘴角,李元博道:“今日本王才知晓,原来小狐狸也是怕死的,这样就好了。本王手中可不缺些不怕死的人,唯有怕死的人,才能更好的保护好自己。”
说话间,李元博的手一直轻轻摩挲着白霜霜鬓边的蝴蝶兰花瓣,时不时也会碰到白霜霜的耳垂。冰凉的手指接触到发烫的耳肉,让白霜霜很不自在。
前世的白霜霜已经行过周公之礼,按说这样的肢体接触她并不陌生,但对象是李元博就很奇怪了,如此亲昵的举动委实不妥。
想到这里,白霜霜便终是低头躲过这样的接触,低声道:“王爷的话,民女记下了,不知道王爷还有没有其他的话想要提点民女的?”
李元博并没有因白霜霜的躲避而生气,只是将手放下吩咐道:“你走吧,你的轿夫已经安排好了。”
白霜霜听了也不再继续寒暄客套,径直屈膝道:“是,民女告退。”
此时黑色的夜幕已经全部拉下,花田四周只能借着淡淡的月光才能勉强可视,白霜霜有些磕磕绊绊的折回到田埂之上,心中像是有所想般的回头一望,却见花田之中有一个齐身而立的身影,正双手负在身后看着自己这边。
这匆匆的一眼原本应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但白霜霜却好似能感受到那人周身散发出来的苍凉之意。那样的孤单,那样的寂寞,也那般的沉寂。
她与李元博算不得熟识,她甚至对他都根本不了解,这样突兀的感知也不知从何而来。也许,这种苍凉之意,与自己有点相似吧。白霜霜心中如此对着自己说。不过,为何一个王爷,一个李元博会有这般的心境吗?他,难不成与自己一样,也曾被背叛过,抑或是,看透了什么?
罢了,白霜霜,他人的事,你何必想那么多呢,这些事情,又与你有何相干呢?
白霜霜收回视线,朝着林中隐隐绰绰的火光而去。
白霜霜回到刚才同李元博谈话的空地时,春桃已经等得有些耐不住,仿佛再多等一会儿,便会舍了命冲进去拼命一般。这下,见了白霜霜不禁眼前一亮,恰好崔护也适时的放开一直揪着春桃衣领的手,春桃便立刻小跑到了白霜霜跟前。
“大小姐!”
“嗯。”白霜霜应了一声,又对崔护颔首致意后才对春桃道:“我们回去吧。”
“是,大小姐。”
白府的两个轿夫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的被人打晕带走,又迷迷糊糊的被人喊了过来,待白霜霜上了轿立刻就抬着人走了。
一路上,春桃偶尔会同白霜霜说起她今日在西山观景台时听到的一些小道消息,白霜霜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但实际上都没听进去。
李元博要将酒楼送于太子,白霜霜的计划已经可以开始实施,原本是一个好消息,但她的心中,却总是觉得空落落的,总有些提不起兴致。难不成,是因为程若昀的那番话吗?还是,自己的心?
白霜霜一行人在戊时回到了白府,一进花厅就见白正中与郑氏表情严肃的端坐在上位,白明珠也坐在一旁的侧位上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爹爹,母亲。”白霜霜信步上前施礼道:“女儿回来了。”
白霜霜今日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襦裙,很容易就能看出衣裳上的东西,例如一些灰尘。
白正中将白霜霜打量了一番后问道:“你妹妹酉时就回复了,你是去哪儿了耽误这么久?”
白明珠像是告状一般,道:“就是就是,姐姐还比我早些离开呢,怎么比我还晚回来?”
白霜霜浅笑着解释道:“山路难走,回程时轿子出了一些问题,便耽搁了一些时间。毕竟是外头的轿子,自然比不上府中的。”
白明珠回来的时候,白正中就已经问过为什么她们俩姊妹是分开走的,白明珠则说是因为白霜霜出门拖沓,白明珠就先出门去同其他公子小姐解释一番,免得外人说白家的两个女儿都失礼于人前。白正中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也就没有继续追究。
“外头的轿子?怎么的?家中竟然没有轿子坐吗?”白正中疑惑的问了问,但白霜霜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白明珠却是先开了口,转移了话题。眼睛眯着,瞧着白霜霜鬓边的蝴蝶兰,还有灰尘扑扑的衣裳,她记得很清楚,白霜霜从西山离开时,还没有这朵花。
白明珠娇笑一声,意有所指的道:“姐姐真是好心情,轿子出了问题,还有心情去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