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陛下,听说他那位朋友给他送货的时候,用的正是和铁质飞鸟类似的飞船。这种飞船是在天上飞的而我们的市舶司,只能管海上的来客,又怎么能收天上的税呢?”
这话一出口,吕夷简及其支持者的表情立刻就变得精彩起来,至于枢密院众人更是已经炸了锅。任中师立刻跳出来,带着不善的语气向皇帝质问道:“陛下,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陈不知道,敢问在场的两个辅助工有谁比这个小毛孩儿更清楚的吗?如果没有,那我请问陛下到底谁是这朝堂上的宰执大臣?”
这话让皇帝的脸上一阵尴尬,更让苏舜钦怒不可遏,不过这孩子仔细品味了一下之后,却发现任中师的这番表态,分明是在肯定飞船的作用。想也应该想明白,只要拥有飞船,大可以绕道前往溪上的后方,只是不知道康采恩的那位朋友,能不能把飞船借给他们用一用?
皇帝其实也是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甚至他为此专门安排了枢密院在京房的间谍们,时时刻刻注意康采恩的最新动向,可是这一年下来,他投入的力量不但有很多石沉大海,更有一些似乎出现了类似叛变的迹象,康采恩一家所带来的学问,已经在很大程度上俘获了遍京城上下的人心,虽然他们的所作所为,无不对大宋有着莫大的好处,就连那些跟在他们身后的模仿者,也都收获了大量财富,并且为大宋朝廷贡献了不少的赋税,可是皇帝赵祯的心中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这让他不得不进一步加大监控的力度,甚至将退休的宰相也派到了康定国的身边,但至今为止,新的学问倒是学会了不少,可他们的野心却从来不曾发现分毫。
而且他所重视的那些核心机密,也没有一个被顺利的打探出来。这让他不得不继续小心翼翼的行事,以至于很多朝廷当中的重臣,都不知道康采恩那位朋友究竟是什么来历,其实她也不甚明了,但比起这些朝廷重臣来,他了解的显然要多得多。
于是在这位新来的舒密副使的咄咄逼问之下,这位心地善良的皇帝陛下,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他迟疑了好久之后,才尴尬的说道:“其实寡人也不太清楚,阿佤人只是听他说过而已,仅仅是说过而已……”
这话的意思是说,老子也只是听说,你们凭什么拿这件事情来难为我?
可是这话却把苏舜钦给惹毛了,于是他抢在吕夷简借此发难之前,立刻呛声说道:“陛下,我看这事绝对不是谣传那么简单,要知道在重重监视之下,他们竟然还能把货物运到汴京城中,若不是从我们头顶飞跃而过的飞船,我们又怎么会忽略呢?你要知道,所有的河道上都由我们收取税务的差役,他们平时雁过拔毛都还嫌少,又怎么可能放过那么贵重的货物而不去抽检呢?”
这话一说出口,分明就是在逻辑上肯定了康采恩等人使用飞船运输商品的行为换而言之,他们不交税的理由是相当充足的,因为你们大宋的是不是压根管不到天上的飞鸟。
于是吕夷简关于税款的诘问,就被这样成功的化解了。
而枢密院那边则仍然在争执着飞船的问题已经有不止一名大臣站出来,要求皇帝,务必把那玩意儿搞到手中,皇帝当然也知道此中厉害,但他只能淡淡的劝戒这些着急忙慌的臣子们,此事应当徐徐图之,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慢慢的,这些重臣们也开始缓过劲来,如果逼迫过甚,把康采恩父子两人给吓跑了,那么他们身上的秘密就与大宋彻底无缘了,从他们这一年的表现来看,那些秘密对于大众的好处实在多的不胜枚举,要不然这个苏舜钦也不会站出来予以支持。
于是在经过简单的思考之后,枢密院的移动陈凉们就彻底坚定了对康采恩的支持,以后无论谁坐上这个位置,只要随时一旦提及飞船之类的玩意儿,他们就会立刻叫嚷着支持康采恩的一切建议。
这下可就让吕夷简有些难做了。而且皇帝在摆平枢密院官员的唧唧歪歪之后,又把询问的目光看向了他这位朝廷首相,并且问到:“吕相,你的发言应该还没结束吧。”
吕夷简只好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臣反对康采恩海贸计划的第二个原因更是简单,那就是防止他们有不臣之心。”
话说到这里,杜衍立刻跳出来反对,指责吕夷简这是诛心之言,并且坚定的认为康采恩父子断然不会谋反,否则根本不需要将那些农作物的栽种技术传授给大众百姓,因为这样只会让大宋变得更加富强。
但是吕夷简却自有一番能够自洽的说辞,只听他忽然换上一副阴险的语气说道:“想那父子二人孤悬海外,而海外之地多为蛮荒,他们两个想要有所作为的话,必然是要借助我大宋物华天宝之地的,今天他们将那些,焉知不是想要借助你们的双手,给他们在海外的扩张积攒后勤粮草。那些跟随他前往海外的禁军士兵,到如今也没几个人能够联系得上,这就充分说明他有意割裂那些士兵与本土之间的联络,显然是想借助他们的力量,在海外自立一国。这样明显的意图,难道在场的衮衮诸公们竟然毫无察觉吗?”
禁军失去联络这件事,的确让很多人都感到疑惑,尤其是枢密院的官员们,早就已经有所觉悟了,甚至有人已经准备好为这些人支付抚恤费用了,不过枢密院在京房的那些间谍们,却掌握着另外一个极为重要的秘密,这个秘密到现在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