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臻耷拉着脑袋,就跟大型犬遭受了某种打击,声音闷闷地道,“忽然觉得,以前的自己挺混蛋的。”
父亲的老来得子,母亲唯一的儿子,又是家中的老幺。
哥哥姐姐们的年纪足以当他的长辈,对他是宠爱有加,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都不为过。
因此这样的慕臻的成长过程必然是恣意的,畅快的。
又因为父母从小不怎么在身边,缺乏管束,他像野草一样自由地成长。
他从来不需要在乎任何人的感受,做事也只求自己快意、高兴。
他是高兴了,可他从来没想过,或许他让很多人头疼甚至是伤心过,包括季司令跟大小姐。
闻言,苏子衿挽住慕臻的手臂一顿,她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只是以前?。
虽然不知道慕臻为什么会忽然发出这样的感慨,但是苏子衿显然认为,对于慕臻认为,”以前的自己挺混蛋“这样的自我认知,明显是有偏差的。
慕臻幽幽地问道:”……媳『妇』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子衿唇角微翘,不答反问,“你说呢?”
慕臻:“……”
好气噢,可是自己找的老婆,就算对方往自己胸口扎了一刀,也只能微笑地宠着!
苏子衿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网上会有人喜欢找小狼狗了。
这种欺负“小朋友”的感觉,莫名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如果慕臻知道苏子衿此刻的想法,只怕得炸。
月子里的宝宝总是贪睡。
可能是直升机的轰鸣声把小柒宝给吵醒了。
小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不哭不闹的,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在提篮里踢着脚,还把一双肉嘟嘟的脚丫子都给『露』了出来。
经过方才跟那几名特工的近身肉搏,俞慎言本来都已经忘了自己手里提着的是个小婴儿,提着婴儿提篮就跟提拎一桶水没什么区别。
他还在奇怪,怎么手里的水桶忽然就动了,低头一看,恰好对上小柒宝那葡萄似地大眼睛,当即僵硬了四肢,同手同脚地机械地跟在慕臻跟苏子衿的身后,这架势,不像是要送小柒宝登直升机,反而像是要去炸直升机似的。
……
“陆学弟,人我就带走了。我季封疆也在这里放了话。日后若是我媳『妇』儿做出有损于帝国,有损于民众的事情,不必当局出手,我必清理门户。相反,若是我媳『妇』儿一直遵纪守法,当局却跟阿四一家过不去,打扰他们一家三口生活,那就别怪我季封疆护短。别跟我说不知道该怎么向民众交代那一番说辞,要是什么都得向民众交代,你们这些政客早就都得回家吃自己了。你学长我是不混官场,可不代表我对你们那欺上瞒下那一套不熟悉。有些话呢,我就不说开了,免得伤和气。”
陆吾下颚紧绷,隐忍着,始终不敢有任何的微辞。
“好自为之。”
季封疆在这位昔日学弟的肩膀上拍了拍,收回手,转身,大步地离去。
西南狼特种作战队立即上去两名队员,一左一右保护季封疆撤离,其他人面向陆吾,戒备地倒退着撤离,以防陆吾偷袭。
陆吾的确存在偷袭之心,他没想到西南狼特种队员如此谨慎,若是正面交锋,季封疆现在还有空中武装,如果不能一击即中,他们必然逃不了任何便宜。
陆吾只好放弃心中的打算,眼睁睁地看着季封疆一行人撤离。
……
直升机缓缓地在医院『露』天的停车场停了下来。慕晴雪从直升机降落后,就解开了座位上的安全带,来到了舱门边上,目『露』焦『色』。
终于,在看见由慕臻扶着的苏子衿,以及走在两人手里,被俞慎言拎在手里的婴儿提篮,慕晴雪这些日子悬着的心,才总算是落了地。
“妈,您怎么也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您既然身体不舒服,就不用您来回奔波,这么辛苦的吗?”
慕臻扶着苏子衿在座位上坐下,又把毯子给盖在她的身上,把位置调到舒适的位置,转头皱着眉,对立在身旁的慕晴雪道。
“我现在身体已经好多了。何况,只是坐个飞机而已,又不是我开的飞机,也谈不上什么累不累的。青青,身体感觉怎么样?实在是非常地抱歉。本来应该在你住院时我跟你爸还有家里人就应当去探望你,偏偏我前段时间得了流感,又咳嗽。春季向来是流感的高发期,我怕会过给你跟小柒宝,所以没敢冒然前去。哥哥便在家里照顾我,也没去。只是普通的流感而已,除了哥哥以外,锦书夫妻,还有明礼他们一片孝心,不放心我,天天来晴园请安、探望的。我这一耽搁,就耽搁到了现在。希望你别介意才好。”
苏子衿是不相信前段时间慕晴雪只是如她自己所说地那样,患普通流感而已的,因为如果仅仅只是普通流感,季家人不会那般兴师动众,轮番去陪护,怕是慕晴雪前段时间身体不太好,季家人才会没有抽出时间前来景宁探望她跟小柒宝。
苏子衿对此当然不会有任何的不快,她没有戳穿这位长辈善意的谎言,她摇了摇头,有些担心地看了眼慕晴雪仍旧有些苍白的脸『色』,“妈您言重了。您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慕晴雪温柔地弯了弯眉眼,“好了。都好了。要是没好,我也不敢来接你跟小柒宝啊。”
苏子衿眼中闪过一抹忧『色』,总觉得婆婆的脸『色』过于苍白。
苏子衿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