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谷索性弃了马,坐在銮驾车沿之上,隔着帘子问韩青元道,“韩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姑娘就算未醒,也总该有个病因,您这是连病因都瞧不出来吗?”
韩青元真是心中有苦说不出,恨不得出去将问谷那张嘴给缝起来,被他这么一说不是添乱吗?
这位姑娘的体质确实异于常人,即便是小小风寒之症,也没有人一碗汤药下去就好了的,可今日一探脉象,竟是什么症状都没有了,连风寒都退散了,可就是没醒过来。
他只是个医者,看诊也要根据病者的脉象反应来判断,可没有异常之象,只是同平常人睡着了一样,他又如何看得出来?
不过一对上凌湛越来越冷漠锋利的目光,韩青元顿感压力倍增。
可是只要琉璃一时未醒,凌湛便不打算放韩青元回自己马车中去,一动不动地跪坐在绒毯尾端,还要顶着君主满身的威慑之势,他觉得这比任何酷刑都来得煎熬。
“……”
正在煎熬之中,却听的榻前传来微弱的声音,韩青元一惊之下还以为是琉璃醒了,连忙起身探过去,便被凌湛厉眸一瞪当场吓得跪回了原位。
如凌湛这般功力如此深厚之人,当然已经听清琉璃口中喃喃的是什么,不过“沉鸢”二字。
他先是查看了一番琉璃,见她只是无意识的呢喃出声,并无转醒之兆,那一瞬的心中更加烦闷起来,面上更是森然。
下一刻,他猛然想起,沉鸢不就是神医白泽吗?
既然连宫中太医都无从下手,那也只能寻这位神医前来了,且作为她苍雪中人的沉鸢应该更了解她的状况吧?
“问谷。”凌湛对着车外道。
“属下在。”
凌湛声音微冷,“命问岩即刻启程,前去寻找神医白泽的下落,只需与他说他家少主病重,他会前来的。”
韩青元惊诧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琉璃身上,这位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竟令得皇上不惜去请神医前来,更甚者,她怎么会是当世神医的少主?
昏迷之中。
琉璃回想起许多年前在苍雪时的事。
“本族主同意你们进宫陪读,却不是叫你们置她于危险之境的,都给我跪在这里,直到少族主醒来为止!”
那还是她刚回苍雪不过一年,沉鸢带着她偷偷出宫,说是偷偷的,其实也不过是她一举令牌的事。
那时的他还不是医术高明的神医,只是个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玩儿的稚童,与路茗还有夏桀一起,四个人愣是在冰湖玩了一整日。别看如今沉鸢非逼着她穿的厚些,那时候还嫌她整日披着狐裘碍事,说她明明不觉得冷干嘛还穿这么多。
结果,后来就出事了……
当时她也不过六岁,昏迷之时隐隐听见夏翾慈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番话。
她一直以为这句话只是她臆想出来的,后来族主对她多番苛责,功课上又极为严厉,即便是她从苍雪中出来也并不怎么管她,于是这句话也被淹没在时间洪流里了。
不知怎的,现在居然十分清晰的记起来了。
“族主,别罚他们……”凌湛紧紧地盯着榻上之人,听到她微弱的轻语,眸光隐隐动了一下,不过她接下来喊出的名字却令他面色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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