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月军又以步兵与骑兵交替作战,一方面使用骑兵来做阵形变化,敏捷迅速;另一方面使用步兵来做阵形支撑,灵活呼应。更令人惊奇的是,大军数次变化之间井然有序,没有半点凌乱的迹象,还是在这样朦胧的暮色之中。
这一场厮杀,番月军如飓风刮过,迅速又变化灵巧,一面性地压倒之后,余下一片狼藉的夏凉军。
距离重华城不远处的山谷内,横尸如汪洋一片,颜色深暗的盔甲浸泡在血泊之中,举目望去是一片令人作呕的青红。
梁北夙策马从山谷之上奔下,远远地站在战场之外,朝着一旁微微抬手,白汾一声哨响,所有士兵从前方撤回,井井有序地持着兵器退回到他身后待命。
那些个残兵败将,这时才得以看清此次番月军的统帅,一个年轻,贵气却文质彬彬的少年,手摇纸扇,坐于高头大马之上,他不像个边关的武将,倒是比较像深宅豪门里的贵族公子。
可是他们没有机会再看第二眼了,因为这名贵族公子高高扬起手中折扇,向前一挥,从他的身后,密匝匝的羽箭如同暴雨倾落,剩下的一万余人被大军围堵,屠杀殆尽。
整整五万人,两个时辰。
梁北夙所率领的军队立即从山谷之中进发,从后方加入城楼前的战局,与前方大军交相呼应,持弓弩瞄准敌军。
“申屠将军,放下兵器吧。”梁北夙扬声道。
夏凉军十万人出战,如今所余不足一万人,这等绝境,申屠浩也知大势已去,可以他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放弃抵抗。
初冬的风飒飒从茂密山谷中拂过,带着沁人的冷意,泥泞的山路混杂着鲜红的血在碧绿的杨树林间相映着,惨烈而微凉的空气里迷散着久久无法消去的血腥之气,为这冬日开了一个凄冷的头。
有时候,过于自信不过是自负的表现,尤其是在没有摸清自己的对手是谁的情况下,还敢盲目挑衅,就是自寻死路。
一个聪明的将军,不会认为仅仅凭借一次的冲击就能将敌军城楼攻下的,一般而言,都会用多次试探性,消耗性攻击,一次来多点多时段地消耗掉对方的余力,才在最后冲上城墙厮杀。
申屠浩不是不懂这些,只是他太过自信,又有梁北夙在后方以行军迷惑着他,才导致他心神不稳,在仓促之下做出了决定,再加上曾经单方面地掠夺番月小国多次,难免沉迷于过往的胜利,才做出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选择。
其实,他若是多探查一番,做好部署,即便两军势均力敌,等到夏凉先攻打梓云的时候,番月这一边定不会坐视不理,这么一来,战局便会发生颠覆性地变化,不是由他们攻城,而是要由番月前往夏凉干扰了。
到时候他只需下令集中兵力正面全力驱赶番月军,未必会有如此惨败。
云城外的山谷地势险要,夏凉军与他们一样事先安排几队人马在此做好埋伏,耐心等待番月军前来,即便做不到以阵法圈人,可也能打一个出其不意。
倘若这一战不为求胜,只为守得云城安全无虞,出动夏凉军全力守住城楼,至少能留住六成兵力。
可惜,十万夏凉军,今日便这样静悄悄地永远沉睡在了番月境外的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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