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这片山脉的地形虽然隐蔽,但也存在着弊端,前后一条小径只通两面,在此之前,可以先行令三万人埋伏在山脉之,如果凉塞联军从正面发动攻击只是为了掩护另一队人马偷袭,那么,偷袭军一旦有任何动作,立刻两翼围杀
倘若联军是真的打算全力从正面攻击城门,便让埋伏的军队悄悄穿越山脉,从背后突入河谷截杀他们。
这是沈洛在联军攻城之前最后给出的战略。
当于荃带领着人马深入山脉埋伏的时候,他是真的佩服起沈洛的用人指挥来。
宏奉城内虽然地势平坦,可城外的这片密林却并不好走,如果不是由他带领人马,别说埋伏,恐怕大军自己都走不利索。
他在这里待了长达六年,无事的时候喜欢到林子里走走,林的状况,山林密集程度俱是一清二楚,有些细微的地方,算是宏奉城内的百姓都未必知道。
有些小道只能容一人通过,大军虽无法从前行,但却可以用来设伏。
来时沈洛吩咐了,对于这一战,并不一定非要全歼偷袭军,但也要在保存兵力的基础尽力击杀敌军,至少打的令他们再没有余力做小动作。
前方战场号角吹响的时候,偷袭军刚刚全部下山到得宏奉城城墙脚下,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将挖掘地道所用的头车都搬运了过来。
这种头车结构很复杂,却是专门为挖掘地道而用,他们是打算从城墙的地基下挖起,先以木板支撑挖掘的部分,如果之后放火焚烧支架,地基一松动,城墙会倒塌,十分凶险。
虽说梓云的各处城墙极为坚固,可也禁不起两万人的同时挖掘。
可是,他们刚准备在前方厮杀吼叫声的掩护下挖掘时,战鼓忽然在耳边如炸雷般响起。
密集的山林两侧,是更为密集的箭雨,铺天盖地朝联军席卷而去。
联军好不容易翻山越岭到达此处,他们深知两侧密林荆棘丛生,除了他们所行的小径之外,根本没有正常的路,怎么都没想到梓云军居然会突然在此设伏,一时间被打的措手不及。
可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他们反应,只能举刀反击,顿时,喊杀声冲天而起。
率领这两万人前来的副将立即做出指令,打头的一批人冲向两侧梓云军的伏兵。
紧接着,他率领大军欲趁乱突出重围,可惜天不遂人愿,后方城墙喊杀声骤然暴起,联军抬头时还没看到人影,迎接他们的便是犹如山石滚塌一般坠落的巨石。
前方是杀气震天的伏兵,联军被箭雨所阻,一时无法突围,后方是巨石滚落的城墙,后面被围堵的联军便被积压在间,拥挤在一起无法施展,即便作战能力再强,依旧会被压制。
他们被完全包围了,短时间内竟是只能任由梓云军宰割,联军开始有些慌了。
那名副将下令他们用短工开始反击,以确保联尽快顺利突出包围,僵持了小半个时辰,但前头箭雨势头依旧猛烈,死死封住他们的去路。
随着联军有人冲杀入林,箭雨才逐渐弱下,以联军副将为首顺利冲出伏击圈,前侧一松动,城墙方的攻击便绊不住更多联军了。
伏兵两翼俱派出了查探战况的探子,见联军冲击包围圈,缩短了箭雨范围,立即返回禀报于荃,于荃当即下令两翼埋伏的人马收起弓弩,拿起长刀长枪冲出林子。
“杀——”
随着一声大喝,只见伏击的梓云军以磅礴的气势席卷而来,锐不可当,顿时与联军杀成一片。
这批原本安排前来偷袭的联军,一路跋山涉水,又要搬运好几辆头车,身所带的兵器大多短小轻便,在面对梓云军的长刀长枪时,少不了要吃亏。
再加梓云军今晨各个吃饱喝足了阵杀敌,而凉塞联军却风餐露宿,光从力气落了下风。
暗黑的荆棘浇淋带着热度的血水,到处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味,喊杀声充斥整个山谷。
随着前面伏击的人马被绊住,眼看越来越多的联军想趁机冲出重围,梓云两翼伏兵顺势围成一个圆阵,以砍杀的代价逐步逼近压缩,将大量联军挤压困于阵。
两军这般厮杀僵持半个时辰的时间,联军重点破开一边缺口,以此让人马顺着缺口涌出,然而随着于荃将联军副将斩杀于马下这一动作后,联军出现了短时间的慌乱,许多士兵已经放弃了抵抗,只想拼命地往山林逃去。
于荃没有停止下令,趁势随后追击。
这一场仗,加追杀的时间,持续了近三个时辰,梓云军才鸣金收兵。
落日的壮丽沉没,留下些许霞光,浅浅地覆盖在城东山脉层层叠叠的尸体,血水混合着河水凝聚成一道汩汩深流,向南而流,汇成触目惊心的颜色,之天际的霞光更加绚丽。
清点战场的断肢残骸,于荃才知道来人约莫有两万人。
“先前我还想着敌方前来偷袭的人哪会来这么多,还觉得将军派给我的人太多了些,现在想想,将军果然有远见。”于荃将今日城东的战事做完汇报后,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咚喝了一大碗,最后还豪迈地抹了把嘴。
沈洛起身拍了拍并排而坐的两人的肩,“行了,今日两位都辛苦了,安排好各方防守,先下去好好休息吧。”
歼灭了联军两万人,而梓云军自己也损失了两千余人,但以战事而言,两千对两万,确实是很大的胜利了。
这一战落下帷幕之后,整军待发的凉塞联军忽然偃旗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