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风笑嘻嘻地卖着关子,这时琉璃看了过去,断风耐着性子等着琉璃询问。
便见琉璃红唇微启,淡淡地道了一句,“凌湛来了。”
“啊?”断风僵硬地扯着嘴角,“柳公子,您太神了。”不过,他也没气馁,“凌太子出手,一定是知道了此物为何物。”
凌湛的到来,自然令整个场面有了大不同。
“本宫可是来晚了?”短短一句话便给这温暖和煦的春日添了一股寒凉,凌湛撩起暗金镶绣的衣袍,缓缓踏进正厅之中,手中的玉骨扇轻摇,“这寒金盘龙棍本宫甚是喜欢。”
“凌太子远道而来梓云,可是上宾,理当迎至珞珈城的别馆中休憩,我等竟失察至此。”说话人身着青白色贡品柔缎,外罩轻纺烟罗纱,腰间一条白玉长穗绦,挺秀颀长,细长温和的双眼深邃无害,正是秦越。
凌湛似有若无的视线扫了过去,“秦公子。”嘴角勾起的笑意恰到好处,礼数周全,却不作回应,直直地朝正厅中而去。
余下的若干人等,具是噤若寒蝉,心中忐忑面上也强装着镇定。
霍尹秋早已从主位上走了下来,对着凌湛躬身施了一礼,“凌太子光临寒舍,老夫真是有失远迎。”
“霍庄主客气,本宫只为此物而来,别无叨扰之意。”凌湛长身立于厅中,以眼神示意厅正中摆放的定乾棍。
“这……”
就在霍尹秋不知该如何作答的时候,一道清冷平静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凌太子若当真钟意此棍,不如便按江湖规矩来,价高者得!”一贯内敛不言的梁墨萧乍反常态,当众对上了凌湛。
凌湛深而无底的黑眸不禁暗了一分,“萧公子一向与世无争,如今也想来分一杯羹?”看似温文有礼的问话如破空而出的利箭朝梁墨萧飞速而去。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是个商人,怎可能与世无争?”梁墨萧神色自若,丝毫不为凌湛的话语所动。
厅中凌湛负手凛然而立,厅侧梁墨萧沉静安然就座,不知是否是错觉,众人竟觉得此二人强大的气场分不出上下。
“我从未见过主子在这样的场合出头过,我都惊呆了!不过,比有钱,在主子跟前就是那凌太子也得退避三舍!”断风一会儿仿着凌湛的语气说话,一会儿学着梁墨萧的神情,虽说活灵活现,却也有几分好笑。
琉璃朝梁墨萧看过去,有些疑惑,“不是说不想要吗?”难道就为了出一口气?这不是他的作派。
“断雨。”
梁墨萧朝空中唤了一声,断雨便躬身出现在了亭中,手中还捧着一个长条形的方盒,“主子。”将方盒往桌子一置,又隐去了踪影。
“送你的。”梁墨萧伸手打开了盒子,盒内正躺着白日里那场看不见血的厮杀所得的战利品——风清定乾棍。
“据说凌湛送了你一套凝脂白玉茶具作为见礼,这是我的,如今补上。”还有一个真实的原因梁墨萧没说,很少看到琉璃有感兴趣的东西,虽然只是一瞬,他也捕捉到了琉璃眼中一闪而过的兴味,至于此物背后的意义,他只相信,人定胜天!
……
“要这么急着赶路吗?公子,在山庄再多住几日吧。”
昨日深夜里,下了一场春雨,雨后的清晨带了一丝凉意,雨水冲刷后的石子路反倒干净清爽,青云山庄外几匹马低着头啃着带有水珠的嫩草,马车上塞满了霍灵准备的吃食,她手上拽着琉璃的衣袖,眼里尽是不舍。
霍母见女儿这副模样,也柔声劝道,“是啊,柳公子,不若再住段时日。”
“多谢夫人好意,这几日已是多有打扰,今日也该离去了,”琉璃摸了摸霍灵的脑袋,“不许再到处乱跑了,令大家都担心你,日后我会抽时间来看你的。”
霍灵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闷声闷气的,“那你要说话算数。”
“嗯。”琉璃朝着霍尹秋三人拱了拱手,“霍庄主、霍夫人、霍公子,在下告辞,留步。”说完转身对梁墨萧点头示意启程。
一路上,还有些雨水激荡后留下的小水坑,倒映着湛蓝的碧空,水波在快马奔腾下漾起一圈圈涟漪,景致别趣。
琉璃坐在马车内,眼神瞟到随意安放在马车内的方盒,纤手不自觉地按了上去,怔怔的有些出神,这份见礼比起什么茶具要有意义得多,没成想,此物有一日竟要经她的手物归原主。
天意?
眼睛透过车帘朝前方看去,好似能穿透帘幕看到前方骑于黑马之上霜姿艳逸的身影,琉璃抚了抚身旁的方盒,神色轻松了几分,若真喜欢这天下,逆天而为也不是不可!
车外的梁墨萧似有所感地回头朝马车看了一眼,心中隐隐有些奇怪,却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主子,人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这才多会儿没见就想柳公子啦?”断风一向口无遮拦,见梁墨萧突然转头看向马车,忍不住逞起口舌之快。
“滚远点。”
车马飞踏,疾驰于官道之上,停停走走,因在梓云已经没有需要逗留的事情,走的多是通往南夜的近路,并不经过那些主要城池,休憩之地也多是一些小城小镇。
这日天色渐暗,经过梓云北境的重要城池乐安后,便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歇了下来,当晚,迎来了梁墨萧身边一个陌生的面孔。
“主子。”仲商脸色凝重站在梁墨萧跟前,看到一旁自如斟茶的琉璃时,眼中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