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恭来到李令月的房前,敲了敲门想进去。可下一刻,他便听到了李令月从里头将门落了闩的声响。
“我只是想给你送些水果来。”被闭之门外,他倒也不在乎,随手捻了一粒草龙珠便往嘴里送了去。“嗯……甜!你不领情正好,都是我的。”
说着他靠着门框,吃得津津有味。
半天过去,李令月亦吃饱饭。见刘恭的身影还在门口悠闲自在地靠着,她便起身,不声不响地走过去,微藏了身,又不声不响然却十分麻利地拉开了门闩。
瞬间,伴随好一声“吱呀”,刘恭猝不及防地摔了进来,闷哼一声坐到了地上,样子极为好笑。
便是如此,他手中捧的那一盘水果倒是稳稳当当地一个也没落。
“最毒,妇人心!”他就那样坐在地上,也不思着站起来,直瞪着李令月,咬牙切齿。
“站我门口做甚?”李令月板着脸,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是大哥……”
刘恭才刚开口,李令月却兀地蹲下身凑近他,警告他道:“谁是大哥?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刘恭撇了撇嘴,心想再过不久就可把这身份调换过来,此刻也没必要与她一般见识,于是,他改了口,“二弟,是二弟他叮嘱我寸步不离护你安全的。”
李令月站起身,回头看了桌上残羹剩饭一眼,索性吩咐他道:“既是如此,去叫店家把我这桌上收拾干净。”
刘恭这才吭叽吭叽地从地上爬起来,出门走过长廊,冲楼下好一声吆喝。
然而,待到小二上来收拾走碗筷,李令月还是把他撵出了门。“我需要清净,别叫我再看见你在我房门口。”
说罢她又把门落了闩。
刘恭拍了两下,只得作罢,终于留下一句“那有事你喊一声”,便不以为意地往自己房里走了去。
他不急的。现在不管她如何待他,他都可以让着,忍着。来日方才嘛。
傍晚时分,刘瑾回来了。
开门之时,李令月见他的神情和午间离开之时并无两样,便知他还与自己计着气。于是,她笑脸相迎,请他进屋。
然而,刘瑾却无动于衷,只闷声告诉她道:“你要我说的话,我都带到了。他许诺三日之内,必给你满意的答复。”
尽管不赞同她的做法,但他,还是依从了她的吩咐。
“天热,你且进来,我给你擦擦汗。”李令月更是上前,伸手想挽住他的臂弯。
刘瑾却微侧了侧身,避开了她,道:“今夜,我跟大哥睡一屋。你关好门窗。”
李令月不禁皱眉,“你不贴身护着我,就不怕有人对我不利?”
“冰镰炙焰二人会守着你。”刘瑾早已打定主意。
李令月定定地看着他,没有做声。直至他施礼做辞,转身离去,她才重重地关上了屋门。
听得房门被她摔得砰砰作响,刘瑾不禁微皱了眉放慢脚步,却终不肯回头看一眼。
晚膳过后没多久,冰镰炙焰二人当真过来恭谨地告诉李令月,他们会在屋顶守夜。
“好。”李令月似是就等着他二人过来的样子,对此无有异议不说,还问他们,“你们在临安城,可见过虎威大将军府长公子曹瑸?”
冰镰愣愣地摇头,炙焰则是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道:“师兄不记得了?那次公子带我们在醉音阁见过的。”
“那你可还记得他的长相?”李令月就知道,他们既然天天跟着刘恭混,就不能没有见过曹瑸。
这曹瑸在临安城,可也是个fēng_liú人物。
“记得。”炙焰记性好,还描述了一番,“浓眉大眼,还有点鹰钩鼻,看起来威风飒飒的,像极了他父亲。”
“那好。”李令月笑了一下,随即指了屋顶道,“那你们这几晚在上头守夜,顺便替我盯好城门口。只要看到他进城,就立马下去把他给绑了。”
“绑了?”炙焰一惊。
“绑到你们公子那里,他会知道如何做的。”
冰镰炙焰相觑看一眼,也唯有应下。
“快去吧!”李令月催促一句,“别被人瞧见,免生事端。”
“是。”
几乎只在眨眼间,冰镰炙焰二人便在她跟前消失了,到底是有些本事的。
届时,刘瑾与刘恭已洗嗽过躺在了床上。
连日来赶路,两个人的身体都觉得疲乏,可这一刻,他们却全无睡意。
“大哥……”刘恭突然一改往常的聒噪,在这黑夜里欲语还休。
“二弟,”刘瑾却似没有听到他喊了自己,在这个黑夜里一本正经地告诫他道,“你既然要做这个驸马,从今往后一言一行都当有所收敛,别叫六公主厌烦你,更不能给她惹是生非。”
刘恭想要辩驳一二,可张了张口,还是忍下了。他应承道:“我知道,不会给她惹麻烦的。”
“你可知她的梦想?”刘瑾看着漆黑的夜色,问罢这话,却仿佛看到了漫天的繁星,正如那一夜,他骑马将睡着的李令月圈于怀中,披星戴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和知足。
“辅弼天子统一六国,使得天下归一再无战乱。父亲与我说过的。”刘恭漫不经心回了他的话。“父亲还说,她的梦想,就是我们刘氏儿郎的梦想。所以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那就好。”刘瑾本有满腹的话,可既然刘恭都这样说了,他也没有赘言的必要。
“大哥,你对她动情了吧?”刘恭又一次问出这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