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恭并不急于听到他的答案,好似心中,已然早有答案。
他很快用一种欣羡的口气道:“大哥这么好,能文善武的,又成熟稳重,样貌身材更不用说,是个女儿家都会倾慕于你的。”
“她岂是一般的女儿家?”刘瑾终于想到说辞,“或许在她眼里,你我根本就只是她玩弄权术的工具罢了。”
这般说着,他自己也就这般认定了——白间李令月与他说“喜欢”,不过是她笼络他的伎俩罢了!她又岂会轻易喜欢谁?
“女人玩弄权术,也唯有倚仗我们男人。”刘恭说着这话,倒有些得意。
“你也不可小瞧了她……”再多的有关李令月的话,刘瑾也说不清楚。他索性祝福刘恭道:“但愿你来日,能够俘获她的芳心。”
“无所谓。我只要做回我自己,让大哥你,也做回你自己。”言及此处,刘恭沉默了片刻,酝酿出一种特别敬重兄长的气氛来,随后无比认真地告诉他,“我一直都知道,大哥你用我的身份活着,其实很委屈,心里头也不乐意。是我和母亲太自私了,对不住你。”
“别这么说。”这话能从刘恭口里说出来,刘瑾自是高兴的。至少他的二弟没有认为这些年来他为刘家做的所有努力都是理所应当。
他不自觉勾起一点唇角,翻侧了身,道一句“睡吧”便闭起了眼目。
这一夜,他睡得并不深沉,似是心中有所挂碍,不敢睡得沉。
翌日天光微亮他便起了,在门外来回踱步,总不望看一眼李令月那面房屋。
她向来不睡懒觉,但不知此刻是否早已醒来?又是否需要人帮她更衣梳洗……她没有带侍婢,这半月来,可都是他将她当个孩子一样照顾着的。这突然不在身边,她会否不能自理?
越是这么想着,刘瑾心里越是放不下。待到天光大亮,他终于迈步往李令月的房前走了去。
他轻叩了叩门,里头无人回应。想着李令月是与自己计气,他便迟疑了少刻。少刻之后,他才重又叩门,并加重了一些力道。
这时,炙焰闻声从屋顶上下来了。
“二公子。”他拱手以礼,面露疲倦之色。
刘瑾略显局促,唯恐炙焰把他适才在李令月门前踌躇不决的举止看了去。定了定神,他方才做吩咐道:“你和冰镰可回屋歇着去了。”
“可夫人另有重任交予我二人。”炙焰却道。
“是何重任?”
炙焰于是将昨夜李令月叮嘱他和冰镰做的事如实告诉了刘瑾。
刘瑾想了想,道:“你们且回去歇着,白间我会盯着……”
他话音未落,李令月的房门开了。
开门的,却不是李令月,而是一脸睡眼惺忪的白孝先!
“夫人呢?”刘瑾和炙焰异口同声,皆是惊诧。
“夫人昨夜与我换房睡了。”白孝先告诉他们,“她说她想睡上房……”
听言,刘瑾一颗惊跳的心顿时平复了去。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夫人有重要的事交代我来做。”白孝先接着道,“她叫我白间哪儿都别去,就在这房里盯着城门口,只要看见曹大公子进城,就立马通知冰镰和炙焰。”
“如此也好。”刘瑾说罢,反身便离开了。
他来到原本给冰镰炙焰还有白孝先住的上房。敲了敲门发现无人应,他便轻推了一下。
这一推不要紧,门竟开了一道缝隙!
他心中登时一凛,想也不做多想便将门彻底地推开了。
屋内哪里还有李令月?
李令月不见了!!
只这一刻,刘瑾方寸大乱,头皮都麻了。待到镇定心神,他才看到桌上放有一张字条。
“尔等留下,等曹大公子。”
是李令月的字迹!也就是说,她一个人走了……她能去哪儿?
刘瑾的心咯噔咯噔直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令他思绪紊乱如麻,难以平复。
他来回踱了两步,终于拿着李令月留下的字条冲进了刘恭的房间。
届时刘恭还在睡大觉。
他唤醒他,字条也丢给了他,一面叮嘱他在这家客栈待着,哪儿也别去,一面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提了剑便往门外奔了去。
他人都走远了,刘恭方才惊跳起身,仔细地看了李令月留下的字条。
他麻利地穿上外衣,亦要出门去找寻。
白孝先阔步进屋却是郑重拦阻,道:“公子你不能走!你走了,我等抓到曹大公子,不好跟他交代。夫人也说了,绑了曹大公子,公子你知道该如何做。”
炙焰从旁连连点头,“夫人昨夜也是这样与我和师兄说的。”
“此乃夫人交予公子的第一件要事!”白孝先又劝,“公子务必将这件事做得妥当才是。至于夫人那边,由着大公子去找寻就是了,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说的没错。我得先做好她交代给我的事儿。”刘恭终是听了劝告,冷静地坐到了椅子上。
却说刘瑾离开宾鸿客栈,瞭望街道尽头,心中焦灼,根本不知该去哪里找寻李令月。
他沿街走着,四下环顾。在经过一家面馆时,一只手从背后轻拍了拍他的右肩。
他本能往右边回头,却是无人。正心生古怪之际,又有一只手拍在了他的左肩上。他索性回转身,猛然瞧见了一人。
此人不是旁人,恰是李令月。
她着一袭桃花刺绣滚边的淡紫色格纹紧身窄袖胡装,万缕青丝高悬成髻,精神奕奕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笑靥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