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上伏之人腰后一块红色的胎记,林淼整个人便觉得坠入了地狱。草原上的男儿都很粗狂豪放,林淼心心念念的豪格尔更是如此。在某个炎热的夏日,豪格尔褪去上衣,在湖泊里凉快时,林淼见了,羞的满面绯红。
却也无意间见到了他腰后那块刺眼的红色胎记,像是血一般,如此独特!豪格尔说,那是上天给他做的记号,好让要寻找他的人一眼便能找见他。
而今,果然应了那句:一眼便能找见他了。
便在林淼不知所措时,那下面的女子两条腿攀上那男子的腰身,一边扭动,一边轻笑着说,“小哥儿,你往后真不来了呀!”
林淼多希望自己没有闯到哪里,多希望自己是看错了,多希望自己没有听到后面那句话。
那男子满是餍足的声音,“不来了,我要娶亲了!”
啪嗒,林淼心里某个地方就这么碎了,手里紧捏的想着找到人了马上送出去的马鞭也就这么掉到了地上。
那熟悉的男声,那日日在她耳边喊着,“淼淼”的男子,如今正伏在一个陌生女子的胸口,餍足的说着自己要娶亲了,再不来了。
不知不觉间林淼泪流满面……
而不远处的二人这才觉得似乎有些异样,怎的好像听到了什么,其中的男子回头,而后吓的立马从女子的身上摔下来。
赤身luǒ_tǐ,一片狼藉……
林淼依稀记得当时自己的腿像灌了铅一般,提不动走不动,眼睛只盯着那人身下的女子。
身材妖娆,凹凸有致……呵!
什么青梅竹马,什么郎情妾意,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眼前的一切仿佛是一场笑话。
林淼多想捡起那马鞭使劲的抽上去,狠狠的把这对狗男女抽上几鞭子,可最终,她只是一个转身,脚步踉跄的跑了。
而身后那个一直被人看作老实稳成的男子,则张着嘴,久久的才吐出一个,“淼……”字而已!
林淼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回去的,只记得出去的时候双眼模糊看不清视线,外面照旧下着大雨,噼里啪啦的雨点声,似乎在嘲笑她一般。
一刻也不想待在那儿的林淼,一步未停的冲进雨幕,任由雨水冲刷。
等林淼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胡氏见林淼一身湿哒哒的,还数落她一个大姑娘自己不注意,若是病了如何是好。
林淼只红着双眼回床上躺着,这一躺便是三天,等再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她心里的那个人,再也进不去了。
而后胡氏再提亲事的事,林淼就总是别扭,不高兴,不同意。胡氏问为何,她却只是沉默不答。
有些事她如何开口,难道要说她撞见豪格尔与人鬼混……
她实在是说不出口,而自那之后,豪格尔再见林淼的时候,似乎就觉得对不住林淼,每次都远远的避开。
可等了一段日子,发现林淼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胡氏,那豪格尔的爹娘也依旧不知晓,对于二人的婚事,双方父母依旧热切。
倒是豪格尔,内心还是喜欢林淼,便也以为林淼对他还是有情,也就顺着父母的意思,照旧说亲。
不过到底这亲事还是没有先定下,因此才拖到如今,只是现在林淼内心依旧放不下也过不去。
这三年,豪格尔对林淼那是关怀备至,体贴入微,便是比几年之前更加殷勤。而林淼却冷冷淡淡,胡氏只当两个小年轻闹别扭了,并不觉得这亲事有任何不妥。
最终这苦,还是只有林淼自己往下咽。
林淼回忆着往事,长叹一声,似乎很想高呵一声,可气鼓起来到了胸腔,最终还是憋了会后散了。
林秀听完,心里闷闷的。林淼从来不是个喜欢藏心事的姑娘,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身旁出现这么一个异性,对他关怀备至,如何能不沉陷。
可泥足深陷之时,却发现背叛,这就好比剜心之痛,让她痛不欲生,死去活来却又无计可施。
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待嫁之时碰到这样的问题,着实是……不好处理。
林秀皱眉,伸出手把林淼有些僵硬的后背轻拍几下,而后迟疑着开口,“淼淼,你还喜欢他吗?”
林淼呆愣片刻,没有回答!
喜欢吗?欢喜吧!
哪怕这样的场景她亲眼见到了,可心中还是带着奢望,奢望他不过是一时意乱情迷,幻想那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场噩梦。
只是这场噩梦依旧不曾醒来,而那梦中人却对她更好,让她生出一丝错觉,自己当初真的见过那样一副场景吗?
或许眼花,看错了吧!
只是那一副副画面,仿佛烙在林淼的脑海里,总在夜深人静之时,让她辗转难眠。
林淼口中泛苦,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林秀,喜欢或者不喜欢,她自己也不知道。
林秀长叹一声,“傻姑娘,你可曾问过他?”
哪怕只是一句,死也要死个明白啊!
提到这里,林淼紧咬双唇,眼中泛着泪花,仿佛立马就要洒下来一般。
抖动的肩膀终是忍耐不住,靠到林秀的怀里,哆嗦着嘴唇,“秀姐姐,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好痛苦……好苦!”
这三年,多少个日日夜夜,林淼就这么一日一日的扛过来了,可她心中的苦,谁也不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