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深邃不见底,好似万丈深渊,深深地锁住她,却不发一语。心中暗潮汹涌,龙厉没料到看来儒雅温和的萧元夏,竟然会在暗中使出这些拉拢人心的招数,不过,纵使萧元夏能让秦长安当平妻,她也没有动摇,这一点,让他心中顿时舒坦多了。
“即便往后萧元夏真的当了北漠新皇,我也绝不后悔。如果这样还不能打消你的嫉妒,我也无话可说。”她偏过脸,精致的眉眼冷若冰霜,粉唇紧紧抿着,心里百转千回。
遇到这么个俊到天理难容却坏到惨绝人寰的魔头,她这会儿才领悟什么叫身心俱疲。
龙厉的眼神褪去些许阴沉,她的这些话在心头反复沉浮,虽然并不温软,却听得他越来越激动,越来越亢奋。她连萧元夏许诺的皇后位子都不要,不就是想跟他继续走下去吗?再想想,对她心仪的男人是有几个,但秦长安却从未给过多余的暧昧,落落大方,没给过别人亲近的机会。
在漫长的沉默之中,他的怒气消失,脸上的疼痛也为之消散,若他再不坦诚,纵容秦长安误会他小肚鸡肠,两人的关系一旦出现裂缝,很难修复。
“萧元夏若是安安分分的,你以为我想跟他一般见识?”他哼了声,一脸惯有的不屑轻蔑。
秦长安狐疑地瞪着他。
“那五口棺材并非空的,里面躺着五个侍卫,全是萧元夏派来刺杀我的。”
龙厉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欣赏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和惊讶,他心情好了不少,才握住她的手,俯下俊长身躯:“我当然可以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不过,你肯定不会赞同我要他的性命。否则,我早就下了格杀勿论的命令。”
“他为何突然要刺杀你?调查清楚了吗?”秦长安一时不能找到重点,将信将疑。
“还能为什么?”他用力捏了捏她的指节,目光透着露骨的光芒:“当然是为了你。冲冠一怒为红颜,是老戏码了。”
“别把我说的跟红颜祸水似的——”她没理会他的戏谑,但明知道明遥是她的后院人,甚至两人还有个“儿子”如意,萧元夏就算不甘心,也该认了,怎么会动了杀人的念头?!
“他自认百般退让,抛出那么诱人的条件,你却毫不动容,他恼羞成怒,只能把求而不得的火气发泄到我身上了……。可惜,萧元夏终究还是太弱了,他笃定我不过是个毫无势力无法自保的庶民,却没预料到派来的侍卫全军覆没,还被我触了霉头。”他残狞一笑,俊美的面庞凑过去,跟她咬耳朵。“这叫赔了夫人又折兵,想跟我玩阴谋诡计,他还太嫩了点。”
秦长安听的哭笑不得,其实龙厉跟萧元夏的年纪和身份相仿,但人的性子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或许跟国力有关,龙厉狂傲暴戾,而萧元夏则温和内敛。他的城府远远不如龙厉,但他先下手为强,派人暗杀龙厉,激怒了他,才有了这么一桩送棺材的闹剧。
说到这里,她的心情也有了不小的转变,若是明遥这个身份真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那么,她今日看到的,只能是明遥的尸体。
甚至,连谁杀了明遥,她也很难查出,因为她是绝不会轻易怀疑到萧元夏的身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