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了个眼色,翡翠用力把叶枫的双手扒开,秦长安面无表情地走出清心苑,不顾身后始终不曾间断的哭泣声。
一败涂地还要挣扎,看不出自己的处境,真不知道叶枫是聪明还是傻。
下午,大卿寺便把叶枫关了起来,若是其他事还好,可是涉及到暗中偷汉子这种敏感的罪名,纵然是玉碟上有名分的女人,也难逃审问。
秦长安第二日就进了皇宫,给蒋思荷把脉之后,笑着点头。“这次真是不错,胎位很正,娘娘要注意休息饮食,孩子挺好的。”
到了晌午,蒋思荷只留下蓝心姑姑一人在旁边服侍,桌上上了八菜一汤,虽不算过分奢华,但每道菜都做的精致滋补,其中一道便是黄金鲍,个头丰满,肉质鲜美。
“长安,本宫没料到叶家都没了,叶枫还能继续闹事。”
秦长安吃了一颗黄金鲍,滋味不错,让她心情变好,俏脸上满是漫不经心。“娘娘应该清楚我的为人,若是小事,大不了罚上几板子就算了,我哪里有闲情逸致跟她们算计?只是这次,我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保王爷回来知情后不大为震怒,到时候兴许要杀了叶枫也不一定。”
蒋思荷不由地错愕抬起眼眸,没料到秦长安对她如此坦诚,将家务事都跟她说,完全没有半分防备,不免心头一热。
听秦长安这么一说,蒋思荷清秀的面容也凝重起来,吃饭的动作微微停顿。“到底出了什么事?”
“娘娘,说起来,是靖王府的丑事。因为叶枫指使下人对白虎下毒,我对她下了禁足的命令,可是命令一解开,她就私自离开王府,而且连一个下人也不带,行踪诡异。对外却说是去死牢探视叶启田,谁知牢头说那日根本就没有女子探监,对她也毫无印象……我一怒之下派管家搜查,竟然发现一块帕子,上面写了两句诗句,是男人的字迹。”
蒋思荷面色大变,轻拍桌案,气的不轻。“叶枫居然敢私藏男人之物!”
秦长安不怒反笑。“娘娘怎么比我还生气?”
“本宫当然生气,她们三个是采女出身,更是皇上送给王爷的礼物,叶枫如此胡来,不安于室,她一个人想死就算了,可这是给皇家抹黑!”
“至于那个男人是谁,只能等大卿寺的调查了——”秦长安的嘴角含笑,前阵子在皇宫,皇上竟然怀疑她的身份,最终还是派宫女前来监视,她大大方方地让人伺候穿衣,被宫女看到肩膀上的凤凰刺青,只是不知道,皇帝是否因此而打消了疑虑。但这笔账,她可没忘记要跟皇帝来清算,这一回,她不按常理出牌,看看叶枫这个难题,皇帝打算如何来解。
龙奕几乎是同时知道叶枫被大卿寺关起来,没过多久,常辉小公公就来禀明,靖王妃又去见皇后了,待了好一阵子才走。
黄昏时分,他照常直接去了栖凤宫,跟皇后聊了几句,这才话锋一转,问起靖王府的事。
他俊脸铁青,神色不悦。“朕听说叶贵妾被大卿寺拿住了,靖王妃可是来跟皇后倒了苦水?靖王府后宅之事,本就不该声张闹大,靖王妃若是没这个能力掌管后宅,那就交给别人来做!”
“皇上,您对靖王妃的成见太深。”蒋思荷皱了下眉,身为女人更能将心比心,若她这个皇后的职责落在别的后妃手上,她必当很不甘心,毕竟这是属于正妻的权利,一旦被剥夺,岂不是名存实亡?
龙奕哼了声,从蒋思荷手里接过一杯温茶,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皇后,你可别被靖王妃的表面功夫迷惑了,之前她用家规处置了叶贵妾,雷霆手段可不比男人差,这么快又能出什么幺蛾子?”
听着“表面功夫”这四个意味深长的字,蒋思荷心里为秦长安抱不平,更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正色道。
“那位叶贵妾可不是省油的灯,王爷不在京城,她却跟别人有来往,这才被靖王妃拉去了大卿寺,不能让叶贵妾错上加错……”
一口茶水在口中变得滚烫,龙奕如鲠在喉,下巴紧绷,浑厚的嗓音低哑了下来。
“这种事可不能随口一说,事关女子名节,可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蒋思荷不疑有他,将事情经过细细说来,只想改变皇帝对秦长安的偏见。“靖王妃说是搜出了一块手帕,便是最有利的证据,加上叶贵妾在软硬兼施下都不肯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更是坐实了靖王妃的猜测。”
龙奕见她脚步一顿,忽然伸出一只手,扶住了蒋思荷,生怕她跌倒一般,万般怜爱之情,在举手投足的一瞬间,全然流溢出来。
蒋思荷心尖一颤,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若是刚嫁给他的那两年,也能得到这样的对待,想来这些年两人也不可能成为相敬如宾的夫妻。但都是老夫老妻了,没了当初的新鲜感,皇帝却愿意回心转意,对她多几分真心,却是任何女人都不可能拒绝的。
就在她备受感动的下一刻,龙奕一本正经地交代。“皇后如今有孕在身,千万不能劳心劳力,靖王妃虽是你我的弟妹,但靖王府的内务还是让她自己去解决吧,皇后无需插手。”
蒋思荷虽然觉得皇帝的语气有些奇怪,但体恤她不算年轻怀孕的辛苦,于是便点点头,领了情。
当夜,皇帝并未留宿栖凤宫,他走出栖凤宫的那一刻,俊逸的面容就沉了下来,那双眼里浮动着从未有过的阴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