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典礼那天,除了傅老爷子不方便出门,傅家可谓举家出席。
天色刚刚暗下来,一辆黑车停在举办颁奖晚会的艺术馆外,驾驶座的司机很快下车开门,当先从车后座下来的,便是一个矜贵清隽的男人,他才刚刚出了车门,又转回头,伸手向车内,很快,车内的一只皓白的手搭上他的手掌,一个身穿红色旗袍,乌发挽起,妆容淡雅的女孩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法国是艺术的天堂,尤其是巴黎。
今晚的巴黎国际美术展,不知道吸引了国际各界多少人的眼光,颁奖晚会还没有开始,外边就已经聚集了不少记者与媒体,很快就有眼尖的记者发现了这一幕。
叶凉夕手臂挽着傅景湛的胳膊,才刚刚站稳,便见四面八方的闪光灯朝着自己。
虽然闪光灯很多,但是,这些记者都很礼貌,并不会蜂拥而上,只是隔着适当的距离给叶凉夕拍照。
叶凉夕大大方方地让人拍照,对着看向自己的目光点了点头,然后才抬头看站在自己身旁的傅景湛。
傅景湛面对镜头的时候,一如既往的严肃而一丝不苟,看起来脸色有些冷淡,但转头看向叶凉夕的时候,目光却柔和了不少,天差地别,只在转瞬之间。
自然有媒体拍下了这赏心悦目的一幕。
他低头看叶凉夕,“走吧?”
叶凉夕点头,与傅景湛一起进入了艺术馆。
本届的巴黎国际美术展,金银铜奖的获得者之中,叶凉夕是唯一的华人,而她一进入艺术馆的颁奖台,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温言既是这次美术展的评委之一,自然也是会来颁奖晚会的现场的,事实上,他比叶凉夕还要提早来法国几天,只不过,来法国之后,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而叶凉夕跟傅家那边,也有自己的事情,因此,两人除了在电话中联系过一次之外,却也没有其他的联系了。
温言此刻正坐在座位上,和法国的一位画家朋友交谈,两人原本相谈甚欢,这位法国朋友却瞪大了眼睛,看向温言的身后,眼中尽是赞赏之意,连语气都像是对着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似的,“w,温,瞧我,看见了一件多么美好的艺术品!”
温言看到好友这个模样,笑了笑,并不以为意地转回头,只是,在转回头的瞬间,他自己就先愣住了。
入口处迎面而来的那一双男女,男人高大英俊,矜贵非凡,身上穿着一件得体的深蓝色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只手垂放在身侧,另一只手臂曲起,曲起的手臂被一个女孩挽着,女孩一身红色的旗袍,旗袍上是一朵又一朵纷繁的花朵,或热烈绽放,或含苞待放,随着她走动,裙摆处的花儿如在风中摇曳……
温言与叶凉夕认识多年,见过叶凉夕各种各样的模样,却从未见过她这样明艳动人的样子。
高中的时候,叶凉夕的打扮,始终带着少女的青春,即便是最温和的模样,也只是身上那几套棉麻样式的长裙,即便现在上大学了,装扮之间也多是比较素淡的颜色,她皮肤白皙,穿什么都很好看,或许是出于个人性格的原因,从未尝试过这样热烈的颜色,但是,现在,她穿着一件红色的旗袍出来,一身的气质,却将这旗袍的颜色压得死死的,透着一股古典的雅致与韵味。
不知如何形容现在的感受。
直到好友迪伦连着叫了他好几声,温言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来,抬手抚了抚鼻梁上的眼睛,他笑了笑,“迪伦,你刚才在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没有听到。”
迪伦的目光仍旧放在叶凉夕的身上,“那位华人女孩,是不是就是那位铜奖的获得者?”
温言笑着点头,“是她。”
“温,你认识她么?”
温言并不隐瞒好友,“她是我的师妹?”
迪伦惊呼了一声,不顾形象站起来,“可以带我去认识她么,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华人女孩,她简直像一件艺术品,我画了这么多年的画,第一次觉得,再好的技艺,恐怕也难以画出世界上有些超越了美好的东西。”
“当然可以。”温言笑着站起来。
叶凉夕和傅景湛已经进来了。
傅景湛只能说是观众,而叶凉夕是获奖者,有专门的席位,傅景湛的位置,还要往后靠一些。
叶凉夕很快就找到了署有自己名字的位置,还没有坐下来,就先在会场里环视了一圈。
傅景湛问,“找人?”
“我看温师兄来了没有。”
傅景湛眼中划过一抹郁色,转眼看过去,就看到温言和一个法国男人朝这边走过来。
叶凉夕也看见了,站起来。
温言走过来,笑着打招呼,“夕夕。”
叶凉夕笑,“温师兄,刚才还想找你看你来了没有。”
她说完,就注意到了站在温言旁边的迪伦,眼里划过一抹疑惑,温言笑着给叶凉夕介绍,“这位是我在法国的朋友,迪伦。”
“迪伦,这是我的师妹,叶凉夕。”
叶凉夕颔首点头,用英文跟迪伦打招呼,“你好。”
迪伦刚才见到叶凉夕的时候,是远远看过去,那时候她只是面带浅笑,看起来客气礼貌,这时候,大概是见到了熟人,脸上的笑意也扩大了一些,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弯了弯。
迪伦几乎目不转睛地看叶凉夕,伸出手去,也伸出跟叶凉夕打招呼,“你好,我最美丽的女神。”
叶凉夕伸出手,跟迪伦握手,然而她大概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