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芮心中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样确定,倘若失陷之地没有裂痕,光又怎么会照射而进?
第二日晨间,她被下腹坠痛折磨致醒,腹部的石头传来一阵阵热气,后颈已经沁出虚汗,看着自己被裹得像只蚕蛹,莫名心安。
环顾卧室四周,不见桑玠的身影,想来已经离开,她盯着床下的毛绒拖鞋失笑,憨态可掬的龙猫栩栩如生,她穿上去之后倍感绵软。
洗漱过后,浑身依旧疲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跟着香甜的气味走进厨房里。
“醒了?”围着龙猫围裙,穿着龙猫拖鞋,穿着龙猫珊瑚绒家居服的桑玠自如的招呼着欣芮。
欣芮面上并不作伪,直接问他,“你怎么还没走?”
他慌忙端上热气腾腾的红枣桂圆粥,推到欣芮跟前儿,“用高压锅炖的胭脂米,补气血的,快尝尝~”
看着他滤出的姜末渣子,欣芮有些过意不去:“你歇着吧。”
桑玠毫不在意之间娘里娘气的装扮,“这有什么的,你尽管使唤,我可跟那些劝你多喝热水的妖艳jian货不一样。”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欣芮的思绪飘忽不定, “我昨天回栖梧的话是:甘之若饴。”
桑玠的动作突然停滞,望着欣芮不知如何开口。
欣芮打开冰箱取出鸡蛋,用牛奶白糖加淀粉在碗里搅拌均匀,再塞上葡萄干杏仁腰果,在碗上盖着小盘子,隔水蒸煮。
“来,快尝尝我的黄金比例烧麦,当当当当,我可是第一个把中华小当家里的食谱还原的人哦!”
欣芮看着对方一脸求夸奖的样子,她裂开嘴角,开怀大笑,打开手机原版配音给他听,“我从没吃过这样的食材!啊,真的很好吃哎,没想到这样的比例真的不一样哎!”
桑玠摇头晃脑,把烧麦推到欣芮面前,“都是你的,必须吃完!”
欣芮看着包裹着蛋皮、青菜、火腿、鸡腿菇的四色馅料,色泽均匀,顿时垂涎欲滴,但还是先把第一口夹给桑玠:“张嘴。”
桑玠头一口吞下,倏地往后缩了一下,皱着眉头,“之前总认为情侣间的互相喂饭是很可耻,并且恶心至极的行为,怎么你这么喂我就这么爽呢?”
欣芮细嚼慢咽,“什么时候走??”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桑玠白了她一眼,关掉炉灶,把那碗蒸蛋端到自己面前。
“好吃吗?”看着他用汤匙送进嘴里,欣芮忍不住询问。
“你特意做给我吃的,肯定好吃。”他先是含在嘴里,用舌尖感受细滑的口感,然后极其细致的把小口咀嚼,恨不能自己的牙齿再退化成尖牙,最后才吞咽下去,小心翼翼中带着一丝不舍。
饭毕,桑玠开口:“聊个5毛钱的。”
欣芮冷睨了下立在书架旁的银灰色行李箱,怒视着那个一脸真挚的戏精。
他揽紧欣芮的肩膀,腻在松软的沙发上。
雪后初晴,大片阳光挥洒在二人身上,桑玠心里却想的是,你最爱的月亮一夜化作今日的阳光,看,结果都一样。
“你是第一个给我做饭的女人。
我们同窗数年,却从未谋面。
我研究过你的资料,没有一分真实性可言,站在我面前的你是有温度的。”桑玠把玩着她圆润的指腹,反复婆娑。
“你想知道什么?”欣芮侧头靠在沙发,这会儿并不跟他争辩,只有尸体才是冰冷的,这种扫兴的话。
“我想知道,当你得知我妈破坏了你心中的家时疼不疼?
我想知道,你的肢体残缺不堪时伤不伤心?
我想知道,你生理期时身无分文,站在橱窗前会不会尴尬?
我想知道,你跟一个又一个男人相处时幸不幸福?
我还想知道,你抛弃所有,追逐着根本不复存在的公道时,值不值得?
我更想知道,这些年,你睡得好吗?”
随着桑玠一寸寸的紧逼,欣芮抬起眼眸,薄唇微张,“都过去了。”
如泄了气的皮球,桑玠收起胳膊,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他有时真的想烧尽欣芮这一身的清冷,撕碎这自以为是的倨傲,看清他苦寻的被嵌在哪一根的肋骨里。但是,桑玠更想,让欣芮看到他这一身狼狈下,唯有那颗爱她的心最干净。
欣芮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我去看栖梧,你随意。”
桑玠气的转过身去不再理她。
欣芮与店内众人一一问好,一眼望去,雪消门外绿意浓,走了几步,仰头望着屹立在窗口的那只龙猫,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没有谢总热情似火的迎宾招待,欣芮乐的轻松,长驱直入到林宅。
姥爷的胡子被他理得干干净净,反复染黑的头发只有在发根处能瞥见一点银色。终是岁月不饶人,那光洁的如丝的脸上多了几处沟壑,唯有那双浑浊的眼睛能透出一丝疲态。
“栖梧很听话,你教的很好。”他挺直着脊背想控制自己抖动的双手,无奈倒出的水终是挥挥洒洒漏出了几滴。
“上次给您请的护工呢?”欣芮快步走过去,把姥爷扶到太师椅上,安坐好。
“你姥爷最爱我的照顾,护工,哪有我周到?”如戏文般抑扬顿挫的语调让欣芮垂眸不语。
姥爷的脸染上一抹怒色,“出去!”
“过完年就带栖梧入学,你安安心心的继续深造,家里的事情……”咳嗽的声音终是把这句话融进不稳的呼吸里。
“我去看看栖梧,您要好好的。”欣芮轻轻抚平他的怒气,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