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史牧之想要开口,都被欣芮不经意抬头的凌厉眼神吓住,不敢吭声。两人相安无事的走近黑匣子(2)。
“你先进去吧,我换双鞋。”欣芮拿出巴掌大的船鞋一脚蹬上,把自己的短靴放回包中。
“我给你拎包。”史牧之不想离开。
“这是你的戏,连你自己都不上心还想指望谁?”
史牧之看着振振有词的欣芮,想起曾经她也是这样,每次进剧场,都有种仪式感,穿着软底布鞋,不打扰任何认真工作的人,都对她评价甚高。
史牧之看着欣芮的冷淡的眼神,凝着口气走入剧场,同演员说戏。
欣芮循着最后一排,灯光打不到的地方坐下,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演员训练走位,有序的调度,通过诸多的肢体动作来演绎着《凹凸》。
她轻手轻脚的弓着身子离开,走入卫生间,涂抹着新入手的冷紫色口红,配着白皙的皮肤,有些冷艳,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仪态,一扫在剧场中灼热的那层冲动,重归平静。
还未走向黑匣子的大门,欣芮突然被一股力量拉入在一扇窄门当中。
“你怎么?”桑玠看着她剪掉的长发一脸惊恐,她将垂在眼前的头发安放在耳根后面,桑玠忍不住开口,“你能别撩我吗?”
欣芮看着一室的道具,知道这是他的全部心血,有些因为排练时的调整,会被弃用,欣芮捡起他用水粉画好的一块块奇形怪状的石头,放在包里。“送给我了啊。”她在桑玠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在家等你。”
推门而出的手,倏地,被拦下,“你在车里等我,中午一起吃饭。”
有工作人员路过,一脸惊诧的盯着桑玠抓紧不放的那双手。
欣芮拍了拍他的脸,“乖,听话。”
桑玠放开,看着欣芮离开。
工作人员跟桑玠开玩笑:“原来你喜欢这种攻气十足的啊,乖,听话,桑小受。”
“滚!”她在这声怒火中,消失在桑玠的视线里。
欣芮窝在车里,查收邮件。
打开林雨安案件的内容,她理出了些头绪,被救的那家人最终落户黔省某小区内,虽说楼盘是谢氏旗下的产业,但在10月份就已经被他人收购,面上的收购人是个毫无背景的商人,那幕后的这双手到底是谁?
她把自己思踱的几个候选人发过去,让对方一一核对。
桑玠拿着杯冒着热气的红豆奶茶,“饿了吧?”
欣芮打开车门,“我去外边喝完再进来。”
桑玠拦住,赶紧打开空调,“买来就是给你的,跑什么跑?你不是别人,可以在车里吃任何东西。”他又把吸管插好,递给欣芮,“怎么这么傻,不知道把空调打开。”
欣芮吸了口奶茶,一脸纠结,“我不会。”
“什么?”桑玠让她把手机放下,一脸疑问。
“我不懂车,只知道上车系安全带;也不懂程序,电脑蓝屏只知道重启;更不会用聊天软件发表情包,只会接起视频聊天,甚至不会挂断。”
她一脸无奈的望着桑玠,企图从对方眼里看着些许嘲笑,但是只看到一脸认真的桑玠将她揽在怀里:“你有我啊。”
欣芮眼角上扬,解开他颈上的金色纽扣,突然把他推到在椅背上,“再说一遍。”
桑玠懊恼的看着抓不住的头发,盯着紫色的双唇重重的咬了下去。
砰砰砰。
两人被车外的敲窗声打断,桑玠正座,把车窗降下来。
“中午一起聚餐,正好聊一下雕塑的色度问题。”一脸和煦的史牧之冲着桑玠温文尔雅的说话,当透过车窗的镜面看到欣芮脸上花了的唇妆,他的眼神透露着惊恐。
“可以带家属吗?”桑玠痞气的摸着欣芮的头发,她一记冷眼如刀子般将他定住。
史牧之扶着车顶,僵着脸说:“可以。”
桑玠望着有点踉跄的背影,关上车窗,“我都不计较你有那么多前科了,你还计较这顿饭么?”
欣芮对着镜子用湿巾擦除凌乱的印记,挑着眉说,“吃呗,就是想吃本帮菜了。”
桑玠被她恬淡无波的语气,又勾出一些无名火,用力的踩着油门开车。
欣芮宠辱不惊的玩着手游,等进入“保罗”餐厅的时候,她还是低着头任由他牵着手,一袭人等都好奇的盯着欣芮看,八卦的话题都是欣芮的那声“乖,听话。”
本来是史牧之的主场,但看在他漫不经心的份上,桑玠把菜单给众人一一点过,扭头问她,“想吃什么。”
“小牛排,帮我跟主厨多要一份酸梅酱,甜点要核桃冰糕。”欣芮正在对阵的关头,开始与敌对国家开战。
“核桃冰糕就不要了,凉。”
欣芮一脸不耐,“我没事了,可以吃。”
“等下带你去吃芒果酥奶好不好?”
欣芮正打得火热,随意点了几下头。
桑玠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开始跟众人聊天,史牧之应对的进退有度,只是瞟向欣芮的眼神若有似无。
终于把最后一个敌对国家灭掉,欣芮叹了口气,喝了杯热水缓冲情绪。
瘫在椅背上的桑玠第一次看清欣芮颈后的纹身,突然端坐起来,咳了几声,众人停下讨论的话语,盯着他。
“我女朋友,李欣芮。”
“大家好。”欣芮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史牧之的眼神突然转变,有点味同嚼蜡。
欣芮夹起面前的小牛排,沾着酸梅酱吃的津津